第九十六章 人体拼图（五） 后来我才知道，红玫瑰发廊工作的女人们通通接受了审讯，问的来来回回的全都是关于吴娟娟的问题。 而后，出于好奇，我看了关于吴娟娟的审讯笔录，那些女孩似乎对她还是颇为了解，关于她的内容洋洋洒洒说了好多，连笔录都有五六页之多…… 她还差两月十九岁，家住几十里外的农村。家中父母健在，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有几亩地，还修了一个小型的养鸡场。 本来家境还过得去的，可是她父亲在去年的时候，忽然变得嗜赌如命，把家里败得差不多了。钱、房子都没了，弟弟妹妹也辍学了，资料上的她家的那张照片，看起来那房子真是破破烂烂的，跟拾荒的人住的差不多。 没有办法，她才来了白沙镇，才来的时候连条好点的裙子也买不起，穿的都是旧得不能理旧的衣服，就算内衣都是地摊上几块钱一件的那种。那时候发廊的小姐妹，有好些人都找了自己平常不穿的衣服，给了她一些。 关于她失踪前的情况，众说纷纭，有人说可能是交了男朋友，两个人私奔了。还有人说上次她妈得了胆结石，要动手术，她找程老板借了5000块钱，可能是还不上，所以偷偷溜了…… 各种猜测都在，就是没有一个人有明确地证据，证明她们所说的这一切。 她们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第一桩凶杀案发生的两天前，她下班的时候，专门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清清爽爽了，这才哼着歌离开的。第二天就听说她打电话请假了，此后再也没来过。 要说吴娟娟的性格，倒是比较外向开朗，倒是一个逗人喜欢的妹子。有些喜欢占小便宜，不过也不算多严重。 那五六页的笔录总结下来就是这些，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关于吴娟娟的男朋友是谁，店里的客人与她是否有交集，这些内容这些女人们竟像是十分有默契一般，均是一个回答：不知道，不清楚…… 我转头对身边的王叔说：“我觉得吧，她的这些小姐妹怕是有些话不愿意说出来，毕竟这发廊也不太干净，所以她们好多话也不会说。” “对付这些人，只有慢慢磨，反正她们说不出来有用的线索，自身的工作也有问题，想解脱也不行。”王叔说道。 我沉思了一番：“我在报纸上看过一些，抓到这些不是得扭送看守所吗？” “没有抓到现行犯，只是店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王叔低声说：“所以还缺点证据。” 我琢磨着程桂花她们这些老司机，肯定是知道这些，所以好多实话也不会说，就算吴娟娟有什么相熟的客人，她们肯定也不会说。谁想自己因为涉黄坐牢啊？ 我也看到了资料上吴娟娟的照片，她中等个子，皮肤很白皙，普普通通的一张脸，眉目之间有些妩媚的意味。而且看着比较显成熟，不像是十八九的姑娘，看着就像二十七八的感觉。 吴娟娟到底是不是两具女尸之一呢，我盯着照片沉思起来，照片上的姑娘也微笑地看着我，完全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能有什么提示。 而且，另一具尸体又是谁呢……这么多天了，也没见谁来报案。 红玫瑰发廊被查封了，所有人接受调查后，遣送回了各自住的地方，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她们同样不能离开白沙镇。 朱所长摇头道：“这都是明的，好些暗娼根本查不到，隐秘得很！” 在一旁的我却是觉得好笑，这不正当的发廊都开在离派出所一两百米的地方了，还说自己能力有限，估计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当天晚上，陆队长他们又出去了，院子里没剩下几人，我如同往常一样去了一楼的那间屋子，想检查一下冰柜的温度。 他们拉来的这两只冰库有点问题，可能是用的时间太长了有些线路老化，偶尔会有断电的现象，在修理人员来临之前，也只有自己多加注意力！ 我轻轻地拉开冰库，幽幽的寒气一下子涌了出来，将我整个人笼罩了进去，云里雾里的。 等寒气散去了，我看了看里面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叹了一口气。 如果死人有意识，身处此地的她们该是有多痛苦，连死都不得安生，不但被切割得七零八落，还被当成猪狗一样随意丢弃。 我检查了尸体，又查看了一下温度计，这才推回冰柜，冰柜厚重的摩擦声响了起来，听起来好像它们有千斤负重一般，实际上却十分省力。 推回第一个，我正要推第二个时，崔波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乔木，你在做什么？” 本来很安静的环境，我又是全神贯注的状态，忽然冒出的声音让我惊了一下。 我站起身看向门口，正看到崔波正站在门口。 “例行检查。”我对他笑笑：“你没跟陆队长他们出去吗？” “没有，”他小声地说：“找到扔尸体的人了。” “扔尸体的不是周老三吗？” “不是，第二袋。”崔波神秘兮兮地说。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是谁？镇上的居民吗？” “嗯，还是个老太婆，说是早上起床，打扫院子的时候在门口看到那袋东西，吓坏了，又怕别人发现往她身上怀疑，趁着天没亮拖过来甩进了围墙。”崔波说。 我瘪瘪嘴：“老太婆力气还真够大的，四五十斤哩。” 崔波点头：“就是，我们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她这话里有没有假，还在查。” “可是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老太婆的呢？”我疑惑地问。 崔波笑了笑：“她这几天鬼鬼祟祟地在这附近晃几次了，今天傍晚的时候又过来晃悠，被陆队长逮了个正着，估计也是心里慌，一问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我们正聊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忽然嗖地一下从墙上窜到了树上！然后喵呜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们身后的门里窜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