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辉月版)

卫风,在那个淫逸的世界里,告诉说:爱,然后爱。鬼魅、陆离、痴恋、癫狂、炙热、放纵、禁欲、自卑、自狂……失去、获得、觊觎、掠夺、奉献、付出……然后,在文字间构筑了一个灵异世界。

作家 卫风 分類 科幻 | 31萬字 | 96章
第46章
    虽然他是行云的父亲,可是他也是伤害行云最深的人。

    那些破碎的往事,击得人头晕目眩。

    杨沃迟一击未成,大肆散布流言,制造事端,说我身为异族,居心叵测。星华莫名的被刺,我疑重大。辉月也无法回护,帝都的人来飞天殿擒我,恶战连番……奔雷最后也来了,亲手把我按翻捆了押出飞天殿……

    那一天浓云堆积,寒风凛冽。

    一向骄傲的我,从来没有低过头的我。

    那一天却觉得整个天塌了下来。如父如兄如师的奔雷……

    骄傲的不染尘圬的飞天,其实在那一天就死了。

    后来……

    我……杀了行云的父亲,就在行云面前。

    行云被其父诛连,原本是死罪,辉月和我求恕,奔雷算是很护短,网开一面。

    只是料不到行云会冒大不违逃出羁所……

    被他侵犯的痛楚和屈rǔ……挣脱之后立即拔剑相向。

    他胸口那一道伤,的的确确是那时候刺划出来的。

    那时候他是想被我所杀。或许是旁观者清,再看到那些旧事的时候,我明明白白看到他眼里灰蒙的死气。

    灰败毫无生机。他只想求死。

    我和他,究竟是谁错了?为什么明明是可以互相jiāo托性命的朋友,却会变成最后血溅满襟的死局?

    我现在完全不明白,我是谁。

    那些感同身受的伤和痛,心动心死,鲜明得让我没办法用幻觉来劝服自己。

    或许这是飞天的记忆,或许是这具身体的记忆。

    可是看到行云一身是血,站在斜阳暮蔼里的时候,心痛得不能自己。

    骄傲的他,年少气盛的我,最后都变成了自己一开始完全想不到的,另一种模样。

    飞天象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或者可以说是我,彻底换了一个人。

    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在催眠着自己。

    爱着辉月,全心全意的去爱辉月。忘了名誉,忘了旧事,忘了身外所有。

    只记得辉月。

    灵力渐渐的消没枯竭,奔雷亲来劝尉,可是睁大了眼看他嘴唇开合,却不知道他一句一句说的都是什么内容。

    身外的事,象是看到了,可是一件也没有放进心里去。

    第一次的沉睡就在那时发生,睡了许久。

    然后醒来,愈发的木然。

    象活尸一样,不希冀未来,不怀念过去。

    一次一次被辉月拒绝,把双盈剑刺进胸口……

    身体里的自己,冷笑着看着一次一次死亡临近。

    想挣脱这一切。

    挣脱这一切。

    然后昏睡的时日越来越长。

    第58章

    “没出息。”

    我充耳不闻。

    “畏首畏尾,你是个男人啊?”

    我忍,权当他是耳旁风。

    “想去就去啊!怕他什么来?”

    我咬牙。

    花哨的杨孔雀坐在我一边儿,好整以暇捧着他的瓜子儿。

    我怀疑他一定是葵花孔雀那一种类的。

    蹲了半天腿是累了,我翻个身坐下来,从他手里捏了几粒瓜子儿吃。

    远远隔着一丛绿树,凤林美人儿耐心十足地替我哄儿子。

    手把手儿的教练剑,过一时就让他歇一歇,喝水抹汗好不殷勤。

    原来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恶作剧,现在怎么看他那样子,倒真觉得他是玩真的。

    不知道这瓜子儿是什么炒的,真是满香。

    伸手再去捏,行云拍拍手:“吃完了。”一边又从革囊里抓出一把松子来。

    bào汗……难道鸟就这么爱吃坚果?

    今天因为不去练剑,行云的衣饰jīng洁华美,白玉色粉荷印的袍子,腰系锦带玉环,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发结上缀着光晕融融的明珠。就连装零食的革囊也包着锦绣,上面是金梅银缕的绣纹!

    花哨到让人不敢盯着看!

    臭美的家伙,打扮给谁看!

    “你当人家老子,竟然这么窝囊!”他嘲笑我,一个媚眼抛过来:“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孝子贤孙呢。要我说,大大方方过去,想说什么就说。这么偷着看他做什么?”

    他的语气能把死人气得活跳起来跟他吵,我却往下缩了缩脖子,权当没听到,捏了一粒松子,慢慢剥来吃。

    “要是不去说,那明天我们就动身了,以后没机会说。”他伸个懒腰,身姿无限美好:“嗯,好久没去游历,真怀念那一次。我去东战军那里送信,你约我去爬山。到绝壁那里你上不去,是我拉你的……凌绝峰顶,山风拂面,一点儿尘世喧嚣都没有……”

    我点点头。这事情隐约是有印象的。

    “先说好,”他翻了个身,腿扣在我腰上,手撑着地,脸贴得极近:“回天城去看了平舟和你那个小汉青,就别再想着他们,以后一心一意和我走。”

    我看着他美丽的眼睛,缓慢但是坚定的点头。他一笑,有几分俏皮却也有沉郁的酸楚,混着满怀欣喜,大力在我唇上啄了一口。

    “不过……”他手臂绕在我颈上,重量全jiāo给我:“辉月带走汉青,你要见不太容易。”

    我想了一想,点点头。

    照行云和星华说的,辉月如果真的是……很记仇的人,那么他带走汉青,恐怕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因为放心不下而回去看他们的吧?

    “还有你那位万能万好的舟总管……”他抿唇一笑:“也不是个好惹的。”

    让他越说我越头痛。

    可是不亲眼回去看一看,始终是不能放心。

    “还有……天城那边传来消息,天帝这一次好象是被七神那边迫得很紧,所以gān脆说不论出身贵贱,德行高尚武技出众,就有资格角逐你空出来的飞天殿……”他忽然一笑:“可能等我们到了天城的时候,那里已经不叫飞天殿了。新主人住了进去,自然要有个新名子。”

    我对这个倒是不太关心。只是问:“不是说帝都管不着天城的事?三殿的人选从前都是怎么选出的?”

    行云似笑非笑横我一眼:“你从头至尾都没长进过。说没牵涉不过是这么说,自从帝都权重之后,三殿人选无不是与帝都关系亲近的贵族人选。星华的家族不必说,辉月出身神殿那自是理所应当。你如果不是奔雷一手带大,东战军对你赞服支持,又怎么可能登位?笨!”

    我哦了一声。

    原来还是靠关系……就是说嘛,就算在我原来的世界,谁见过无权无势的人可以竞选议员当选执权的?

    觉得有点累,这看来超凡出尘的上界,其实也脱不开那一套争权逐利。

    行云伏我在我胸口,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天空蓝得纯净无暇,一片空旷。

    “行云。”

    “嗯?”

    “我们在一起,永远别分开,好不好?”

    我抱紧了他,觉得怀中这个人既坚qiáng又脆弱,明明沧桑却还显得童真。他反手搂紧了我,答了一声:“永远都不分开,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这些天催bī你练剑,恨我不恨?”他笑嘻嘻,剥了松子瓤丢进我嘴里。

    “恨得牙痒痒呢。”我冲他龇牙狞笑,不怀好意思的在他腰上按了一把:“晚上和你算帐?”

    他淡淡的扫我一眼:“就凭你那点儿些微末技?算了吧,不要闪了自己的腰就好!”

    我瞪圆了眼,这种侮rǔ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挽着我手站了起来:“你既然不过去跟楚空告别,我带你上街去走走。你到这里这些天,外面的人都没见过,不知道我们羽族的好处在哪里呢。要就这么走了,真是入宝山而空返,白来一遭。”

    我们就这么手挽着手在街上走,他漂亮至极,招得人人注目。我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矛盾得很,既然得意于有这样美丽非凡的爱人,又觉得那些注视的眼光惹得我满心不舒服。

    第59章

    这里街道上的建筑与天城约不相同,与我曾经见过的其他上界地方也不一样,似乎并不讲究整体协调,也没有jīng美装饰,纯以自然为主。红墙白瓦的房舍居多,还有的是原木去一去皮就作了建材或廊柱,上面挂着绿叶花草的装饰,连那些树身原本突出的盘结凹凸都没有刨平,只上了一点点类似清漆或薄桐油,清新gān净。来往的人都显得极jīng神,笑声语声慡朗,令人觉得心情极其轻松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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