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亦卿没懂:“奶奶这是什么意思?” 骆爷爷:“意思是你没有救了,小蠢货。” “……” 骆亦卿想辩解。 下一秒, 一行人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慢慢靠近过来。 骆家爷爷奶奶在南方休养, 住的是独栋小别墅。 怕小朋友紧张,奶奶没开单独的会客室,就在客厅里招待他们。 巨大的落地窗外, 一半是庭中生机勃勃的绣球花, 另一半是露出一半的玻璃花房, 半遮半掩地,能看到透明小房间内一盆盆名贵的花草。 而客厅被一副白玉屏风遮挡,也只能看到远远的影子。 一路被引着进客厅,江梨和裴之哲都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位教授只是短暂地住在南方休养,竟然还配了管家。 而且这位体面的叔叔还很热情:“请当心脚下。” “谢谢您。”江梨好奇,“教授是打算在这儿长住吗?” “只是休养,但她的先生现在也住在这边。” “这样啊。”原来是一家都搬到这儿来了。江梨若有所思, 点点头,“比起北城,南方确实更适合生活。” “是啊。”管家笑道,“我们家小少爷逢年过节就爱往这儿跑。” 小少爷? 江梨在心里飞快估算了一下,按照教授的年龄来算,“小少爷”指的应该是他们的孙子,今年至少得有三十来岁了。 这什么巨婴啊。 三十的叔叔了,还叫小少爷。 江梨没有接茬,裴之哲问:“我们在客厅做采访的话,可以用摄像机拍摄吗?” “可以。”管家说,“你们来之前,夫人就跟你们确认过了。” 裴之哲道了声谢,走到屏风旁,利落地装好三角架和相机。 隔着这一道屏风,骆亦卿坐在沙发上,还在鬼打墙地问奶奶:“女生生气真的没有理由吗?” 江梨和纪向晚越过屏风,就那么漫不经心地一瞥。 客厅内阳光流动,她抬眼,正正对上骆亦卿也朝她投来的目光。 本来只是随随便便的一眼,可两个人都是一愣,然后就这么定住。 时钟还在跳动,四目相对,空气里却突然没声儿了,安静得仿佛陷入洪荒。 一时之间,骆亦卿和江梨脑海中竟然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个念头:心跳得好快啊。 仿佛要破开胸膛。 骆亦卿这脸好看得让人过目难忘,纪向晚没控制住,下意思轻轻“嘶”了一声。 倒抽冷气的声音瞬间将两个人游走的意识拉回来,江梨连忙移开视线。 奶奶笑得一脸和蔼:“哎呀你们来啦,快来,来坐,不要跟奶奶客气。” 她话音刚落,旁边愚蠢的小孙子突然“蹭”地站起来。 奶奶仰起头:“怎么了?” “你们做采访,我还是先回避吧。”骆亦卿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太自然的声音出卖了他。 奶奶看看他,再看看站在旁边的两个小姑娘,心里瞬间就有数了。 她笑吟吟:“你gān什么去?” 骆亦卿面无表情:“我去吃桌子。” - 嘴上说是那么说…… 可骆亦卿只是在玻璃花房里转了一圈,冷静了十分钟,就忍不住,又抄小道摸回了客厅。 他也没离得太近,就靠在楼梯旁边,从背后头,盯着江梨看。 才几天不见。 他眯着眼,看着被裹在巨大的明huáng色连帽衫中的小姑娘。 他的梨好像瘦了。 所以今天早上果然不是他的错觉,他在江梨的事情上一直都拥有可怕的敏锐度,只要她在他面前,他怎么都能认出来。 这距离不远不近,江梨就那么规规矩矩地坐着,一边柔声细语地问问题,一边在随身的小笔记本上记一些关键词。 以前从没见过她做采访,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温柔认真又专业的时候…… 骆亦卿抱着手,眼睛一眨不眨,闲闲地盯着这一小只,忍不住想—— 怎么从来就没见过她对他这么温柔呢? 厨房在楼梯背后,女佣端着茶和茶点从骆亦卿身边路过时,被他眼疾手快地拽住:“这什么?” 女佣向他介绍:“是冷泡乌龙和茶果冻。” 念头在心里打了个闪,骆亦卿想起下飞机时,小姑娘发哑的嗓音。 北城刚刚入秋,可明里市还在过夏天。虽然夏季确实应该喝冰饮,可是…… 他挥挥手:“去倒了,重新做个热的。她……这票小孩儿里头有个生病了,不能喝冷饮。” “好。”夫人之前确实没吩咐做什么饮品,女佣不疑有他,转身又走回厨房。 骆亦卿没挪窝,就杵在这儿,痴汉似的盯着小姑娘看。 他怀疑她感冒了,那天她出门时下那么大的雨,她连一把伞都没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