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后宫,废后凶猛

每一个狠毒皇后的背后,都有一个千刀万剐的狗皇帝。盛宠、无子、废黜、赐死,这是她的上一世。三尺白绫悬于颈,方如梦初醒,原来一切不过是一个局。人不死一次,很难知道自己贱在哪里。前世的郦香雪,倾全族之力助慕元澈登基为帝,成功封后。她是宠冠后宫的皇后,她是...

作家 暗香 分類 古代言情 | 185萬字 | 278章
第31章完结
    如果真的是慕元澈,夜晚又觉得有些矛盾,慕元澈身为一个帝王,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暗害自己,更何况慕元澈已经提前告诉自己,他不希望自己留宫,既然已经告诉过自己,那么自然不会多此一举,最为重要的慕元澈从不会行小人之事。kuxingyy.com

    夜晚一时间也很是纠结,又有些恐惧,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夜晚已经排除掉慕元澈,但是能有权利收买跟靠近明光殿,并且能让明光殿的人敢于背主做出这样的事情的,除非背后那人真的有那种本事折服或者是能挟持住对方,不然绿玉这样的奴才,怎么会轻易被人收买?没有足够的分量,没有足够的利益,她们是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而附和这些条件的,夜晚想来想去,除了夏吟月就还有一个惠妃,但是惠妃对自己并无恶意,那么就只剩下夏吟月。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这个答案,哪怕再匪夷所思也一定是正确的,这是郦香雪用生命得到的答案。

    虽然不敢相信夏吟月能有这样的本事,但是夜晚也绝对不敢掉以轻心,一边随着绿玉说话不引起她的疑心,一边想着办法脱身。

    现在是各宫各院用晚膳的时辰,御膳房在整个皇宫的东南角上,除了各宫主位能有自己的小厨房,其余的嫔妃必须要到御膳房拿到属于自己份例的饮食。而进过锦鲤池要去拿膳食的就只有以前住在锁烟楼的丁昭仪。

    说起这位丁昭仪也是一个可怜人,还是郦香雪在位时选进宫的秀女,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特别有种朝气。郦香雪自己便是艳绝天下的美女,不管后宫再有什么样的女子进来,没有哪个能从美貌上压过她,因此前世的郦香雪也是格外的自信慕元澈不会变心。正因为这样,她对后宫的其他嫔妃并不曾打压过,这位丁昭仪进宫第二年变有了身孕,当时她也是高兴的,毕竟自己嫁给慕元澈多年,除了早些年小产过一次,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有过身孕,因此便想着便是其他的嫔妃能生下一儿半女,自己养在膝下也能对得起慕家的祖宗了。

    谁知道丁昭仪是个没福气的,最后孩子却是小产了,从那以后丁昭仪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的躲在锁烟楼,也怪可怜的。

    自是没想到,世事轮回,兜兜转转,最后却要透过锁烟楼的人救自己的性命。丁昭仪跟前的大宫女紫丹是个心肠极好的,夜晚只盼着这回去领膳食的会是紫丹而不是旁人。

    再怎么担心,终究还是到了锦鲤池,远远的就看到五彩琉璃瓦在最后一缕的眼光下散着耀眼的光芒。汉白玉做成的栏杆散着幽幽的光芒,一池碧水波光粼粼,映的周遭的花草也多了几分生气。

    夜晚看着绿玉的脚步又加快了些,便开口说道:“没想到这锦鲤池修建的如此漂亮,便是栏杆都是汉白玉的,果然是天家威严奢华。”

    绿玉听到这话便笑着说道:“这算什么,孝元皇后喜欢锦鲤,皇上专门建了锦鲤池,为了讨皇后娘娘开心,自然是一切都是按照最完美奢华的建造。孝元皇后美貌无双,人又温柔娴雅,当年站在池边撒饵喂鱼,听说这些漂亮的锦鲤都不敢浮出水面跟先皇后争辉。只是听说过沉鱼的典故,倒是没想到在咱们大夏也有这样的盛事呢。只可惜当初我在当差未曾见过这一胜景,当时看到的人听说都是看呆了眼呢,只是想想都觉得神往呢。”

    夜晚没想到绿玉忽然会提到这个,神色不由的一暗,传言都是有些夸大的。其实根本不是锦鲤不敢争辉,而是鱼被慕元澈喂饱了……死活不肯上来,当时都要气死她了,偏偏慕元澈为了讨自己欢心还弄了这么一个美丽的‘传说’。

    往事都是甜蜜的,回忆都是苦涩的,夜晚的心情此时更是无比的复杂,尤其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以前的事情,更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曾经以为这些是无比浪漫的事情,但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

    草木繁盛如往昔,极目望去更添清幽,锦鲤池依旧奢华如旧,只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夜晚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就靠近了汉白玉的栏杆,触手生凉,望着那一湾碧水里瞧着人来锦鲤蜂拥而来,千头攒动,好似妖艳的红梅点点花开。在这里曾有很多无数的美丽回忆,是她跟慕元澈的回忆,曾有一回也是她因为贪玩,却不小心失足跌落池中,几乎溺毙。当时慕元澈大怒差点将这里填平,还是自己几番劝说,实在是因为喜欢,这才保留下来。但是也因为这样,还被慕元澈逼着学了凫水,只是一直没有学会。

    学凫水是很难过的过程,但是因为有他的陪伴,也是甜蜜的。

    往事幕幕滑过眼前,夜晚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浑然忘记了周围的危机。

    绿玉并没有发现夜晚的异样,因为夜晚是一直垂着头望着锦鲤池的,她还以为夜晚是被池内的锦鲤吸引了心神,于是慢慢地靠近夜晚,站在她身后只有半臂的距离,谨慎地望四周望了望,又细细的听了听,并无人靠近这才安了心。

    因为锁烟楼的宫女会经过这里去御膳房提膳,所以绿玉特意错过了锁烟楼的时辰,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天衣无缝。

    看着夜晚的背影,绿玉咬咬牙,伸出手用力的朝着夜晚的后背推了下去。

    夜晚猝不及防,猛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却也已是晚了……

    ☆、081:初入宫闱起波澜--杀机乍现(二)

    夜晚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往前倾去,那汉白玉的栏杆并没有阻挡住她的身体,她只觉得一阵阵的头晕脑胀,然后冰冷的池水瞬间无所不在的包裹了她。恐惧像是藤蔓疯狂的侵袭了夜晚所有的感官,跟上一世落水时的恐怖的记忆一下子重叠在一起,夜晚完全忘记了该去做什么,只能任由手脚无意识的尽情地扑腾着,想要挽回自己的生命。

    夜晚的口鼻渐渐地被池水掩盖,但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还没有复仇,没有为自己讨个公道,怎么就能这样的再度死去。即便心里明白这一点,也无法阻挡夜晚因为曾经溺过水的可怕经历对她造成的惊恐,夜晚死命的在水里挣扎,冰冷的湖水灌进她的口中,流进她的肚子里,那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不由的颤抖。

    所有的记忆完全的重合,被池水紧紧包围的窒息感觉跟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惊恐,只是当时有慕元澈在身边,在这濒临死亡的前一刻,夜晚的脑海中唯一出现的就是慕元澈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正在凝视着她,好像又听到他在说:“雪娃娃,我们一生一世也不分开……雪娃娃,你听,我的心是为你而跳动的……雪娃娃,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要携着你的手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是我慕元澈一生一世捧在手心中的珍宝……”

    记忆太美好,夜晚舍不得忘掉,所有的片段在大脑中不停的划过,恐惧让她失去了理智,但是残存的生存的信念还有自己的意识,夜晚的口中不自觉的就喊了出来,“阿澈,救我……”

    严喜整个人似乎被冰封了一般,呆呆愣愣的站在水池边,他刚才幻听了吧,一定是幻听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听到当年孝元皇后落水时喊出的话……

    等到严喜回过神来时,慕元澈已经抱着夜晚从锦鲤池中走了上来。

    是的,严喜想起来了,今儿个尊贵的皇帝陛下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一定要来锦鲤池,两人刚走到锦鲤池外还有几十步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喊:阿澈,救命!然后最贵的皇帝陛下一阵风一般的就消失了,再然后,等到严喜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也站在了锦鲤池边上,而皇帝陛下已经把人给救上来了。

    当看清楚被救的人是谁的时候,严喜已经无法阻挡自己对神的崇拜,老天爷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会跟夜二姑娘扯上关系。随意的陪着皇帝出来走走,也能恰好救了落水差点淹死的夜晚。

    严喜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上其他的,立刻吩咐着周围的小太监去拿衣裳,去抬肩舆来,还忙着驻了人墙给皇帝陛下挡风,忙得不可开交。

    此时,慕元澈却是抱着夜晚坐在亭子里,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夜晚白中泛着铁青的容颜。阵阵春风吹过,却吹不散他眉间的忧伤。慕元澈侧头看着严喜,近乎于有些痴傻的问道:“严喜,朕方才没有听错,她是在喊阿澈,救命,是不是?”

    严喜大条的神经,听到这句话却也红了眼眶,只是这话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想了想还是很慎重的说道:“许是听错了也不一定,夜二姑娘怎么会这样喊,定是个误会,听差了去。”

    严喜也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悬了些,怎么想也觉得有些令人脊背生凉。夜二姑娘怎么就会喊出这样一句话,这可真是要老命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在同一个地方落水,居然还喊了同样一句话,太诡异了,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

    “不,朕听得清清楚楚,怎么会差了去。严喜,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是不是雪娃娃……”后面的话慕元澈没有说出口,许是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但是那意思严喜却是明白了,明白了腿也软了,汗也流的更厉害了些。

    肩舆很快的就到了,严喜看着慕元澈低声说道:“皇上,您一身的水,还是先回明光殿小心着凉,春天的风尖着呢。”

    慕元澈并未反对,弯腰抱起夜晚大步往肩舆走去。严喜一见唬了一跳,忙说道:“皇上,夜二姑娘还不是后宫妃嫔,您这样做与祖制不合。”

    晚子像有是。严喜这回真是吓到了,这要是皇帝真的抱着夜二姑娘回了明光殿,只怕明儿个这事情就会传的沸沸扬扬。违了祖制,又会被那些世家揪着尾巴不放,到时候又是事情一大堆,够人心烦的。

    慕元澈眉头紧皱,瞧着夜晚毫无生气的脸,紧抿的唇勾勒出刚硬的线条,咬着牙说道:“传太医!”说着大步不回头的上了肩舆。

    慕元澈走了,严喜的事情可还没有完,吩咐了小太监去太医院传太医到明光殿,又看着在岸边企图溜走被小辰子挡住的绿玉,严喜慢慢地踱步走了过去,眼睛似钢刀一样在绿玉的身上刮过几遍,这才似笑非笑的说:“夜二姑娘落水,既然你在旁边少不得把事情说个明明白白,跟着咱家走一趟吧。”

    绿玉的脸色煞白,打死她也没有想到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双腿软的几乎挪不开步,干笑一声:“严总管,奴婢……奴婢只是无意中路过这里,并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还请大总管高抬贵手,奴婢给您当牛做马以报恩情。”

    这姑娘严喜是认得的,毕竟都是殿前当差的,但是这个时候严喜可不敢也不能徇私,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夜晚,偏偏夜晚嘴里又喊出那样一句话。真是造孽的,严喜森森觉得,这个夜晚就是一个灾难附和体。

    但是深深一想,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第一次见到夜晚实在相国寺的落霞峰,后来夜晚又救了小国舅,再后来夜晚居然还做出了穿上了当年先皇后亲自裁剪出的衣裳,如今又出现这样的事情,不想还不觉得,这一想觉得头皮都炸起来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而且居然还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同样的地方,出现同样的事情,诡异的就好像是孝元皇后复活一般,难怪方才皇上都几乎说出那样的话。

    有了这样的认知,严喜忽然觉得,这位二姑娘怕是再也走不出这座深宫了。即便是皇上在这之前有意放过她,有了这次的事情怕是再也不会松手了。

    哎,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祸。

    严喜押着绿玉往回走,忽然觉得如果王子墨大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忽然不敢想了,那个只怕会更疯狂吧。毕竟因为孝元皇后之死敢跟皇帝翻脸的就这么一个,如果他知道夜晚身上这么多跟先皇后相似的地方,只怕王子墨也会按捺不住探个究竟了。

    回到了明光殿,太医已然到了,不是别人说来也巧了,今儿个当值的正是曾经给夜晚调养过身体的韩普林。

    严喜吩咐小辰子去审绿玉,务必把事情问个明明白白。他自己急急忙忙的往大殿走去,不料却在殿门前看到了如铁塔一般的溯光。严喜顿时暗暗叫苦,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就碰上了这位大爷。

    心里这样想着,却是连忙上前行礼,“奴才见过溯大人,您今儿个不是休沐吗?”

    溯光冷冷的看了严喜一眼,八风不动的如棺材一般的臭脸上难得的划过一丝愤怒,“本官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不在皇上身边保护,严公公就让皇上落了水,还真是尽职尽责。”

    严喜汗流浃背,这祖宗平常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俩字,如今说了这一长串,严喜都在想着幸好自己是皇上的贴身大总管,这要是换成别的小太监,只怕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挺尸了,即便这样,严喜还没回答,脸上就挨了一拳头,身子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溯光一身功夫强横忙着一拳头下去,严喜的半边脸都肿了。这严喜气的差点都跳脚了,等着溯光怒道:“溯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个奴才,但是我是皇上的贴身奴才,皇上有了事情我巴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挡着,今儿个的事情……今儿个的事情……”严喜恨恨的差点脱口说出,忽然又想到这事儿没有慕元澈的同意自己是万万不能说的,只得把这哑巴亏咽下去,但是还是看着溯光说道:“这事咱家没办法跟你说清楚,总之一句话,这事儿跟我没关系,等皇上忙完了,咱们再论个公道。”

    严喜气坏了,这溯光这么多年了这狗脾气一点没改,动不动就咬人,真是倒了大霉了,按照皇帝的性子,自己八成是要白挨打了。尤其是抬头看着溯光不以为然的神情,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带着明媚的忧伤,我忍!

    “只是给你个警告,身为皇上的贴身奴才,你居然滴水未沾身,皇上却是全身湿透了,就凭这一点,老子不是看在你伺候皇上多年的份上,我就一拳头打死你。”溯光僵着脸,今天第二句话好像也有点长了,因此说完这句,便再也不肯说一个字,更不肯给严喜一个眼角。

    严喜顿时内牛满面,他得有多委屈啊,神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没法活了……

    韩普林从大殿走出来的时候,严喜跟溯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两人看了一看彼此,索性扭过头去。

    韩普林瞧着眼前这一幕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皇上并无大碍,微臣已经开了药方,喝一剂药驱驱寒就没事了。置于夜二姑娘……却是有些不好。”

    溯光才不去管什么夜二姑娘,他压根就忘了夜二姑娘是谁,只是听说皇上并无大碍,继续走到一边当起了木头桩子,还是最尽职的木头桩子。

    严喜恨恨的瞪了一眼溯光,拉着韩普林的衣袖走到一边,带着丝丝紧张,这才低声问道:“夜二姑娘不会有生命之忧吧?”

    韩普林白净的容颜带着丝丝慎重,酌量一番说道:“还是多请几位太医看看,夜二姑娘陷入昏迷,落水之后受了惊吓,神思不属,脉象混乱,就怕……我已经尽力了,只怕我医术不高不如请院正大人再来看看。”

    听着韩普林的话严喜心里一寒,韩普林的医术他自然知道的,韩普林这样一说,夜二姑娘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当下便有些着急起来,“不过就是落了水,而且很快也救了上来,怎么就会危及生命了,这宫里哪一年没有个十回八回落水的,也没见哪个救得宜时的丢了性命去,怎么到了夜二姑娘这里就这样凶险了?”

    严喜想着不应该啊,这夜二姑娘真是多灾多难,随随便便掉个水池子,别人捞上来照样活蹦乱跳的,怎么到她这里反而要搭上小命了。

    普林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夜晚在宫里相见了,更没想到又是以救命的方式,心里叹息一声,真是个多灾多难的主儿,嘴上去说道:“只是落水救上来的宜时自然无大碍,但是夜二姑娘不会水,应该是猝不及防之下突然落水,导致惊吓过度,又喝进了不少池水,而且夜二姑娘……”说到这里韩普林似乎有些不好言说,皱紧了眉头不语。

    严喜一见,顿时有些着急,“我的韩大人你倒是快说啊,而且什么?”

    韩普林看着严喜的模样,心里一惊,没想到皇上跟前的大总管会这样着紧一个小庶女。韩普林眉目一沉,思量一番缓缓说道:“夜二姑娘当初为了救小国舅,本就伤及五脏六腑,虽然已然好转,但是脏腑之伤要好生调养一两年方能痊愈。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且遭了惊吓……实在是不好说,只要能醒来便能化险为夷,就怕再也醒不来了。”

    韩普林这话没有丝毫的掺假,夜晚的脉象的确不好,而且他把脉的时候夜晚不停的胡言乱语,言语中隐隐还提及先皇后,实在是令人惊惶,而且他看着皇上的神色格外的难看,据他所知凡是涉及先皇后的人,都没有善终的,就怕这夜姑娘能醒来也未必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082:初进宫突起波澜--杀机乍现(三)

    韩普林对着明光殿的大殿又看了几眼,此时天已经擦黑,宫里已经点起了灯,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去,就如同是漫天繁星点点。置身其上仿若在九霄空中,一步走不稳,便能跌落万丈深渊。

    春天的风白日暖暖的,但是到了夜晚还是有些凉,韩普林紧了紧衣衫,这才大步往太医院走去,夜晚的病情较为复杂,他一个人自然不能担风险。而且最重要的是夜晚这样躺在明光殿并不是一件好事情,韩普林虽然还没有跟夜晚有什么联手的行为,但是瞧这夜晚现在身处危地,他还是决定搭一把手。

    也许夜晚从此刻起能一路繁华走向鼎盛,也许是命丧黄泉永世不昌。

    人生总是要赌一把,韩普林决定赌一把,虽然这个赌注相当的危险。

    心里下了决定,韩普林的脚步越发得快了些,院正杨成是甘夫人的人,夜晚现在躺在明光殿并不符合身份,只要他将请杨成来给夜晚诊脉,很快的甘夫人就会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情。身为后宫的掌权者,甘夫人绝对不会作壁上观。

    只要甘夫人一出手干预,皇上必然不能等闲视之,自然要对这件事情有个说法……到时候就看夜晚的运气了,韩普林告诉自己,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乌黑的夜色掩盖了韩普林长身玉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的暗黄灯光下,溯光还在门外守着,严喜刚刚进了大殿。

    大殿里一片乌黑,严喜亲手点了灯,大殿里空寂无声,鲛绡的帐子逶迤在地,像是安静美丽的少女。严喜快走了几步,走到通往内室的门口,隔着遍地织锦云纹的帘子低声问道:“皇上,韩太医已经去太医院请院正杨太医过来,奴才也已经名人熬上了药。要不奴才把隔壁的小侧殿收拾出来,让夜二姑娘搬过去?”

    夜晚住在明光殿成何体统?这里只有孝元皇后才留宿过,旁人可没这个荣耀。一旦夜晚破了这个例……严喜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没有根基的人却站在高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屋子里良久没有声音传来,严喜也不敢贸然就掀帘子进去,只得弓着腰在外面等着,春寒料峭,他却是冷汗满身。

    慕元澈已经换了一身明黄色九龙纹常服,此时掀起帘子走了出来,只是鬓发还带着湿气,映着那一张俊脸上凛冽的寒意,愣是让严喜大气也不敢出,心里也是紧张极了。

    “不用,这里不要人伺候。永巷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我不希望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你去给我审那个宫女,我就不想相信夜晚这样一个惜命的人会无端落水。”慕元澈的声音好像是冰雪峰上迎着阳光的那尖锐一角折射出的冷光,轻轻的刮过人的心口,让人浑身血液都似乎能冻结一般。

    严喜拭了拭汗,忙回道:“是,老奴已经让小辰子将人给关押起来,只等皇上旨意一下立刻审问。”严喜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是交慎刑司去审还是在明光殿配殿?”

    “不用去慎刑司,就在明光殿配殿,务必查出幕后主谋。”慕元澈半眯着眸,柔和的灯光明明是温暖人心的光源,他却只觉得一阵阵寒冷。

    “是,奴才这就去。”严喜不敢多话轻手轻脚的退下了,更不敢多嘴问一句夜晚现在如何了。

    严喜退下后,慕元澈没有立时回内室,一个人默默的立在这宽阔雄伟的大殿里,缓步走到窗前,仰望着星空,这才发现今夜竟无星光,一片暗沉,就好像他此时的心情,丝毫得不到舒缓。

    今天他会去锦鲤池完全是自己一时兴起,所以根本不存在别人预设阴谋在其中。自己既然不是别人阴谋中的一环,那就只能猜测是针对夜晚而来的。她的落水是意外还是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慕元澈绝对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这般大胆敢直接对还没有入宫的待选秀女下手,更没有想到那个站在锦鲤池旁边的还是明光殿的宫女!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慕元澈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危机感,什么人能伸手到明光殿来?看来自己久不问后宫之事,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夜晚有过溺水的经历,这第二次的溺水无疑是一场噩梦,时时刻刻总觉得自己被冷水包围着,喘过不气,挪不动身,那种生生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夜晚不停地在挣扎着,想要努力的挣脱这一切,拼命地想要去呼吸。

    夜晚落水的事情很快的就在永巷跟后宫散播开来,严喜的手段自然是不用多说的,杜鹃根夜晨先后被传唤,因为两人都见过并跟带走夜晚的宫女交谈过,一时间人心惶惶,但是更多的大家走在关心夜晚是活着还是死了?

    甘夫人从杨成那里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之后,就立刻更衣梳妆前往明光殿求见。不仅是甘夫人去了,还有后宫的其他高位妃子,一同请求慕元澈将夜晚挪出明光殿,甘夫人甚至于提出将夜晚接去宜和宫养病,但是,慕元澈根本就没有回应,只有苦命的严喜来回奔跑传递消息。

    “甘夫人,您还是带着诸位娘娘先回吧。皇上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怕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严喜看着夏吟月一脸无奈的说道。

    夏吟月听着严喜的话,正容说道:“严总管,并不是本宫多事,而是祖制不可违。夜晚也不过是一个待选秀女,如何能在明光殿夜宿,便是后宫妃嫔,无召也不得入内。本宫知道夜二姑娘曾经救过小国舅,劳苦功高,但是皇上也得为自己的清誉着想。现在皇上一时想不周全,本宫现在管六宫事就不能视若无睹,只得强言谏君,望皇上收回成命。”

    夏吟月说着竟是在明光殿前跪了下来,神色肃然,目视远方,巍峨不动。

    夏吟月一跪,她身后的一众嫔妃也跟着呼啦啦的跪了下来,严喜一看立刻头疼起来,看着夏吟月说道:“甘夫人,此次夜二姑娘落水乃是被人暗害,此乃皇上震怒原因。夫人摄六宫事是不是先将这幕后黑手就出来给皇上一个交代?”普大不里稳。

    “本宫失职,令待选秀女遭人暗害,现生死不明,本宫自会向皇上请罪。本宫不认为一个秀女的性命会比皇上的千秋声誉更为重要,严总管身为大总管也和该好生的劝谏才是。”夏吟月冷声斥责,本来温婉的面上此时挂了一层寒霜,凛然正义不可侵犯之态。

    严喜闻言面上一哂,瞧着夏吟月的眼神便是换了几换,不过还是陪着一副笑脸说道:“甘夫人说的是,只不过咱们做奴才的听命行事是本分,又不是朝上的御史大夫,那不是咱们的职责,越权行事是要掉脑袋的。做奴才谨记本分就好,夫人您说是不是?”

    夏吟月听着严喜的话,面上一寒,“总管的话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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