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驱鬼记 “没想到，沉寂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出现了。” 高仁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才又重新打量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 “春生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问他。 “三十年前，就已经一把大火给烧毁了。” 高仁像是也没有刻意再隐瞒我什么秘密了，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这才娓娓道来，说是有个发了疯的人，全部都烧死了公司里的人，上百口人命，一夜之前全部死了。 “为什么现在都查不到任何消息？” 二黑问道。 “封锁了，你想，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这种事情要是被上头知道了，恐怕那些混官场的得变天了。” 高仁拍了拍手，故作轻松。 他说，当初网络并不是很发达，所以具体当年那个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已经流失差不多了，虽然时隔多年之后，也有人在网上发起言论，但是不到二十四小时，就会被删掉，总之有关这一切的秘密都随着那场大火给埋了。 “可我之前还在春生公司上班？” 我简直难以置信。 高仁沉默良久，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什么意思？” 我问他。 “我看你印堂发黑，显然是撞了鬼了，不仅如此，这玩意儿估计也不一般啊。” 说到这里，我发现高仁好像诧异地盯着我的脖子看。 他看到了脖子上的那块白色的玉佩。 “兄弟，没想到你……” 高仁似乎想说什么，突然又住了口。 “我只能告诉你，万物皆有因果。” “这不废话吗？” 二黑听得一头雾水，就骂了一句，“对了，你说刚才那事儿，这个……” “五五分账！” 高仁似乎很大方的。 “成了。” 随后，他带着我们，就往一处闹市去了，说那家人就住在那地儿。 不过，这街道有些熟悉，似乎来过这里。 终于，出租车停到了一座带院子的二层小楼面前。 我一看，这里好像是一处老小区，大部分的房子都修建了自家的院落，好像圈地运动一般。 “人呢？” 高仁看了半天，屋子里面也没有出来个人。 我见那大门锁着就说是不是找错了。 哪知道高仁就上前，准备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这刚走到台阶上，突然二黑就喊了一声。 高仁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倒是被二黑的声音给吓住了，差点儿就摔了，还没有等发问，就一个花盆直接落在台阶上。 就差那么一点儿距离，这高仁的脑袋就开瓢了。 然后从二楼上面探出来一个脑袋，见到我们，似乎才感觉到一丝生气。 那人就赶紧下来，打开门，说抱歉，刚才不小心，这花盆掉下来了，就吩咐我们进去，然后端茶上水。 这个女人四十来岁，一脸黝黑，好像常年晒太阳一样。 不过这脖子上和手上都带着金戒指和金项链，倒是挺有钱的。 高仁正准备发作，刚才还心惊肉跳的，那妇人倒是先哭哭啼啼了，说这可怎么得了啊。 然后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在一旁看得就有些揪心。 高仁说，“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带我们看看老余吧。” 那妇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倒也没有哭了，不过看到我和二黑，就一脸诧异，似乎有些不相信我们。 倒也难怪，这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那妇人还在疑惑，高仁说，再晚一点儿估计老余的命就没了。 她急了，但是还是没动，说，这老余白天不见人，就好像怕太阳，都呆在楼顶上的杂物间，刚才还发疯，几个人都拽着他，差点儿被甩下楼了。 “看来，越来越厉害了。” 高仁眼神有些怪异。 “下来了，下来了！” 突然，楼上冲下来一群人，一看，全都是一些壮年的小伙子，最小的也二十五六了，身强力壮的一把好手，这时候，居然全部从楼梯口跑下来，甚至后面几个吓得直接打了个滚儿下来的。 “嫂子，这……这我们都拉不住了。” 那几个人叫苦不迭。 “快，把门关上！” 那妇人有些慌张，这刚下来的两个人就赶紧把大门给关上了，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还用桌子椅子啥的，直接堆在大门口。 妇人说，自己男人像是发了疯，要是出去了，见人就咬，像是僵尸。 而且吧，这一边咬，嘴里还流着哈喇子，说一个劲儿地说着，我好饿，我好饿！ “还有更奇怪的。” 有个年轻小伙儿说道，“姐夫，他，他……刚才我好像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声音不对劲儿，那好像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一个老头。” “那就对了。” 高仁这才站起来，从随行的木箱子里面吗掏出木剑，然后手里拿着黄符，这时候，其余的几个汉子就站在他身后，死死盯着楼梯口，生怕猛的跳出来老余。 好几分钟过去了，上面也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人下来。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咚咚咚！” 可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几乎让所有人都吓得跳起来了。 外面有人在敲门。 “谁啊？” 妇人走过去，打开门，还没有看是谁，就有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几乎是闯了进来，手里还抬着担架。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手里还拿着注射剂，估计得有二十来厘米。 “有病，就得治，老余应该是精神有些不正常，或者太压抑了，最近，哎哎……那个穿着不伦不类的，是谁，我可告诉你们，这青天白日下，你们要是再聚在一起，我可告你们聚众传播迷信思想。” 那个拿着针头的人指了指高仁。 “都让开点儿。” 后面几个抬着担架的人，就挤过这些人，朝着楼上走去。 “俺家老余没有精神病，只是……只是……” 妇人想说什么辩解，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老余的病症，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来。 “大嫂，我也知道你为难，再说，我们这不是来帮你们来了吗，别信这些神神叨叨的，好了，跟我上来。” 拿针头的人应该和他们一家人是认识的，戴个金丝眼镜。 不过若说这妇人没见过老余发疯，那倒是情有可原，可分明就在眼皮子底下，五六个汉子都没能按住，这也太反常了吧？ 精神病，估计没人会相信。 “上面有……” 妇人的弟弟本想叫住这些人，但是转眼间，就抬着担架上楼了。 下面几个人哪里还敢出声，都盯着上面，奇怪的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并没有传来什么惨叫的声音。 没几分钟，那几个人抬着担架就下来了。 担架上面用皮带绑着老余！ 我一眼就看到了喘着粗气，但是闭着眼睛的老余，这人腆着肚子，是个发福的中年胖子，可再看一下这张脸，似曾相识。 不对，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我还没有开口，二黑也小声问我，说我们是不是见过这人？ 可是，这个人是谁呢？ “抬走。” 那金丝眼镜抬走了老余，妇人就跟在后面，身后几个汉子大惑不解，这人才一会儿工夫就睡着了？ “不好。” 突然，一直沉默的高人掐指一算，然后面露恐慌，盯着那几个白衣人，说道，我们跟过去看看。 担架抬上车，就朝着外面慢慢开走了。 而高仁也架着那一辆早就快要报废的车子，一路响，跟了上去，后面，妇人和他弟弟，以及几个汉子也开车跟着。 这辆车果然是开去市区白蚁精神病院的。 据说这医院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且吧，之前是战地医院、以及临时的停尸场所，后来才慢慢成为精神病医院。 但是并没有在市区，车子也是朝着郊区开的。 三辆车不紧不慢就开在一条水泥路上，因为这条路偏僻，所以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和行人经过。 “对了，我他妈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这老余的！” 突然，一直沉默的二黑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大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