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详了我一阵。 不是你砸的?” 我家不种仙人掌啊。”我无辜地看着她道。 她的额角正在流血,两只手都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她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对的,快去医院。”我在她后面挥手道别。 然而她只是走到案发地点,蹲下来,捡起那盆凶器。 真的是仙人掌。”她转过头来。 啊?”我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它是盆仙人掌?”她的声音明显充满怒意。 看就知道了吧……”我做好开跑的姿势。 那么暗,如果我不是蹲下来就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语气恢复了先前的凶狠,拿着凶器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是你的视力问题啊……”我在心里暗喊:一、二、三! 你给我站住!别跑!” 我没有理会她,没命的狂跑。 既然她说话那么中气十足,问题应该不大。 我可以放心了。 一口气跑了半条街,我气喘吁吁,冷意全消。 后面没有人追来,估计她一边捂着额头一边跑步也不可能有我快。 调节了一下气息,我放慢脚步往街心公园走去。 一出门就见血光,难道今天是大凶之日,诸事不宜? 胡思乱想的同时,已经走到了街心公园。 四周依旧yīn暗冷寂,但天空已经变成均匀的深蓝色。 沉睡的城市尚未苏醒,只有我一个人走在路上。 我想象着这里平日的喧嚣,匆匆行人都只是一个个幻影,从我身边来来去去。只有我知道,他们都是假的,而我是真的。 此时此刻,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 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我是真的。 走进街心公园的时候,那些莫名的遐想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与期待。 公园里的石椅上已经坐着一个人了,隔得太远,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我快步上前。 不是安净。 那人的头发是卷的,披散在身后,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长风衣,看见我走近了,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我。 我转了个方向正要走开,她却突然开口了。 是姓厉的小学妹吗?” 我又转了回去。 我是美术社的社长温其允。”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那天把美术社弄得乱糟糟的人就是你吧?” 我也冲她礼貌一笑: 给温学姐带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回头我叫我朋友来跟你赔罪。” 安,你不是说她笨吗?她可真是推得一gān二净啊。”温其允转过头去,对着空气说道。 再笨也是只狐狸。”随着说话的声音响起,石椅后面居然起来了一个人。 我吓得差点要叫出声来。 安学、学姐。”我跑了过去,才发现后面也是一张石椅,两张石椅是背靠背连在一起的,刚才安净就躺在背面的那张石椅上。 你还真能起那么早啊。”安净打了个呵欠,表情懒懒的。 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模样,实在可爱之至,很想上前去抱抱。 还有两个迟到的。”温其允看了看表,皱着眉道。 还有其他人啊?”看到温其允就已经够我意外的了。 都是我们美术社的。”回答的是温其允,不能去社团活动楼,只能另外安排活动地点了。” 噢。”我失望地应了一声。 的确,安净昨天也没说是自己一个人去写生…… 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写生啊?”我坐到了安净旁边,石椅很冷,我打了个寒战。 可以先观察嘛,等天亮了之后再动笔。”回答我的还是温其允。 我侧头看了看安净,发现她把头靠在椅背上,正闭着眼睛打瞌睡。 学姐不冷吗?”我又靠近了点。 她仿佛已经睡着了,并不理会我。 我们三个挤着坐,就没那么冷。”温其允说着便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嗯嗯,有道理。”我慢慢地以旁人不易觉察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将头枕到安净的肩上。 好、幸、福、啊T-T 几天没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