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砚冰

:柳迟砚这个太子少傅上任的第一天,没收了小太子的话本。那是一本不堪入目的玩意,满纸污言秽语。讲的是暴君心有白月光,找上白月光的弟弟当替身虐身虐心,结果发现白月光远不如想象中美好,不仅那能安抚暴君的琴音是他弟弟代弹的,就连最初的救命之恩也是他不知廉耻...

第16章
    不想柳迟砚刚回到座位上,窦延也进来了。

    瞧见窦延与他前两天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没睡够,柳迟砚笑了:“长行你也挑灯苦读了?你慢慢看,不用急着还我。”

    窦延见柳迟砚笑着和自己打趣,不由看了看左右坐着的同窗。他对柳迟砚说道:“你随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讲。”

    柳迟砚微讶。

    他熟知窦延性情,知他不是小题大做的人。

    瞧窦延那郑重的脸色明显就是出了很要紧的事。

    柳迟砚起身跟着窦延走到外头,两人在园子里走了一段路。直至确定周围没别人了,柳迟砚才问:“长行你可是碰上什么难事?”

    窦延只略一犹豫,便把昨日路遇幽王之事和盘托出。他担忧地看着柳迟砚:“是不是幽王殿下不喜你把书借给旁人?”

    柳迟砚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他蹙眉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幽王此人喜怒无常。毕竟在那话本里头,幽王本来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煞星,行军打仗狠起来能把敌国的城池给屠了。

    柳迟砚道:“我也不知晓。既然他让我今晚去一趟,我去了再问问。”

    窦延还是有些担忧。

    “我与你一起去吧。”

    他咬咬牙,毅然说道。

    柳迟砚笑了。

    窦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柳迟砚只是觉得窦延脾气还是没变。

    只要是他自己认为对的事,就算拼着粉身碎骨也要去做。

    这一次,柳迟砚不愿意再让窦延落下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也不愿意让旁人知晓自己与幽王的那种荒唐关系。

    照幽王那性情,脾气上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话本里就曾写有次庶弟惹怒了幽王,幽王直接把他关进犬笼摆在庭院里,谁来了都能看见他被幽王如猪狗一般对待。

    柳迟砚只恨自己记性太好,把那话本里的内容记得这么清楚。

    哪怕心里对幽王忌惮无比,柳迟砚面上仍是不疾不徐地劝说窦延:“我们家与幽王殿下有些jiāo情,所以我才有机会到他府上借书。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是去了反倒不美。”

    窦延本来是想不能叫柳迟砚一个人去面对幽王,听柳迟砚这么一劝也觉有理。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他郑重其事地跟着柳迟砚一起去,反而可能弄巧成拙,把事情闹得更不愉快。

    窦延道:“那我过几日把书重抄好了再还你。”

    柳迟砚点头,与窦延相携回去上课。

    几个好事的同窗本来正趴在窗边远远偷看他们,见两人转身往回走才慌忙坐回原位。

    只是目光还是一直往柳迟砚两人身上打量,不知道这两个本来水火不容的对头怎么突然好上了。

    柳迟砚没在意,取出笔墨默出张博士留的策论题。

    在大雍朝参加科举记性好也是必须的,因为乡试、省试、殿试这么几轮考试里头有好几场都是考官现场读题,考生自行把题目抄到答卷上。

    你要是反应能力差点,题都听不全,那后面就不用考了!

    连题目都不知道,你还考什么考。

    柳迟砚从前能考状元,记题的本领自然不差,即便有幽王的事gān扰,他还是一字不落地把策论题抄写出来。

    即便已经几年没碰应试文章,柳迟砚抄完题目后还是熟练地破了题,洋洋洒洒地写起自己的观点来。

    比起寻常考生,他已经入朝当过几年官,想法少了几分少年人独有的天真稚嫩,落笔时很有些行云流水的感觉。

    柳迟砚一整天都在利用课余空档抓紧时间补策论,到傍晚下学时已经把张博士留的题目写完了。

    可惜张博士下午不在,他没法直接jiāo过去,只得先留着想想有没有可以修改的地方。

    窦延一直注意着柳迟砚,见柳迟砚收了笔,不由说道:“你写的是张博士留的题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柳迟砚把策论挪到窦延面前,笑道:“有什么不能的,你看吧。”

    有没走的同窗听到两人的对话,本想凑过去看看,瞅见窦延这位“鬼见愁”又怂了,纷纷收拾东西离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窦延才把柳迟砚的策论放下,神色很有些赞叹。

    他说道:“你破题破得真好。”

    不仅是破题好,引经据典也十分漂亮,更重要的是他提议的各项措施都挺有可行性。相比之下,窦延觉得自己jiāo上去那篇逊色太多了!

    柳迟砚道:“文章写得好算不得什么,都是些空谈罢了。”

    他一直谋求外任,想和好友一样去地方上历练几年,可惜他从翰林院出来后便被提拔成太子少傅,根本没有机会出京。平日里他想了解地方上的事,只能去把邸报抄回来细读。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