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就真的登上船,马达声阵阵,海水星星点点溅到衣服上,越远làng越大,很快就离陆地很远。 当四周只剩下茫茫的海的时候。 她说:“你把马达关了。” 于是只剩下水声。 他问:“要怎么演?” 她笑:“你过来。” 他老老实实的过来。 她揽住他的肩膀,手指插到他茂密的头发里,硬硬的发根,触起来像刚刚扎到她小腿的杂草。 她引导他往她身上靠过来,他身子一倾,她便顺势躺了下去。 变成他压着她。 他微仰起上半身,问她:“不是说演戏吗?” 她笑:“是啊,激情戏嘛。” 他的目光很静,暗藏汹涌的那种静,来自深海的力量。 然后他紧紧的抱住了她。 感官莫名被放大。 空气声,晃dàng的水流声,还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一齐在耳膜绽开。 如虹偏了偏脸,嘴唇就贴在他耳朵那,她想也没想,就含住了他的耳垂。 他闷哼一声,身子一紧。 他看不到她神色温柔,只知道动作却要人的命——轻轻地咬,慢慢的舔,热热的吻。 两个人的手同时难以自控的在彼此身上游走。 他又微微起了起身子,看了她一眼,欲望不掩,然后低下身,搔痒般吻她的脸。 他的吻像蝴蝶戏花,一路往下飞去。 飞到山丘,他抬起眼,看她:“真的吗?” 如虹哼笑:“难道你抱着的我是假的吗?” 他额上有汗,眼里有火。 每次欲望升起的时候,他就会流露出一种野蛮人的气息,好像分分钟就要把人弄死。 然而她知道,他一讲话又要破功:“你可要想好了,上了我的船,我…可就下不来了。” 前半句恶狠狠,后半句才发现是牙没长齐的小野shòu装狠唬人。 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 她却不打算安慰他,只残忍的笑:“你下不来,关我什么事?” 她眼里的光很qiáng,可却不亮,显得无比世俗。 她说:“歌是你唱的,火是你救的,药是你熬的,鹅是你杀的。” 是你勾引的我。 是你眼巴巴要对我好。 结局如何,你都怨不得我。 他定了一秒,体会了她的意思。 然后他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她在迷离之间看到了他烧伤的疤痕,摸上去,纹路柔软,她的心也软了,问:“还疼吗?” 他摇头,低下身子来亲她。 四周都是海水,船篷上的白帘一dàng一dàngchuī过来,湿咸和炙热jiāo杂的味道,铺天盖地涌来。 làng在撞击船身,一下一下。 摇摇晃晃的人间呐。 - 他结束之后并没有停下。 蝴蝶又开始飞起来了,直到采到花蜜。 他很疼惜她。 尽管他们都是初涉情.事,谈不上技巧,只是纠缠而已,可凭他没有只让自己快乐,她就知道,她不虚此行。 结束之后,他们并排躺着,过了一会儿,周烈好像是睡着了。 如虹偏过脸去看他,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拿手描一下他的轮廓,可到底还是放弃了。 看到他的脸,她就想起《大明宫词》里的台词。 “他有弘哥哥的鼻子,高高的,直直的,好像山的脊梁,眼睛特像贤,不仅很大,还长长的,像一潭深水,他眉毛可漂亮了,是那种剑眉,透着英气。对了,还有嘴,像显,不,更像旦,厚厚的嘴,嘴角还微微上扬,下巴上还有一道儿,就在这儿,很威武的样子。我知道了,是牙,牙更像显,雪白整齐,泛着轻轻的品色,他笑起来的样子啊,好像chūn天里最亮丽的一束阳光。” 她轻轻笑了。 船篷上的白帘还在chuī,时不时蹭到他们身上,如虹想起家乡的芦苇dàng,于是闭上眼,静静感受。 可几分钟之后,她察觉到身旁的人动弹了一下,没一会,一根手指触到了她的额头,眉眼,鼻子,到嘴唇的时候她一口含住。 睁开眼,看他惊慌失措。 她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并不知道表情有多yín.dàng。 他几乎又要扑上来了,她见好就收,把他推开。 她骂:“臭流氓。” 他不说话,没底气反驳。 他闷闷站起来,把丢在船头的裤子拿过来,又在她身旁坐下。 然后他变魔法一样,从兜里掏了个东西出来,又背过手,一脸神秘的看着她,片刻之后伸出两个拳头。 “猜猜在哪边?” 如虹挑眉看了他一眼,咬着唇又扫视了一遍他的拳头,哼声说:“这要是不够惊喜小心我把你踹下去喂鱼!” 说着朝他右手指了指。 他打开右手,很缓很缓,像故意制造揭晓谜底前的紧张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