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摆出天真似孩童的模样,喊:“哥哥?” “哥哥,哥哥……” 每一句语气都不同。 她又来了—— 说最无辜的话,做最下流的动作。 手里的刀光明明都晃到他眼睛了,她还眼眶红红的念着害怕往他怀里钻。 真是可恶! 周烈只觉得汗都要冒出来了,他后腿了一步,她的脚踩了个空,冷冷瞪上他,他回以幽深的目光。 “她是孤儿。”他解释,“她和胖子领证了,我妈说,要把她当女儿嫁出去,所以,就收她当gān女儿了。” 窗外忽然有束qiáng光透过窗户打到屋内,像是车灯在亮,随着车子的移动从左到右,消失在墙里。 他下颌线紧绷,不知道是不是那束光的原因,他的轮廓好似刀锋一样。 他居然是真心实意来给她解释的。 可她并不想买他的帐—— “和我有关系吗?” 他想说什么,可终究是没有开口,目光一分分平静下来。 然后他看着她,后退了半步,转身要走。 她吼:“你站住!” 他不停。 她一下子火了,低语一声:“我还治不了你了?”边从chuáng上跑下来去拽他,喊,“你胆子……” 他却忽然转身,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把她带到了怀里。 胸膛相撞的那一刻,他们都没站稳,摇摇晃晃的跌撞,三两步来到chuáng边,他先倒,她紧随其后。 呼吸那么急促,像刚刚百米赛跑过。 他和她的竞技,枪响之后,没有终点,只有中场休息。 她受伤的腿隐隐作痛,看着他的目光都变狠了几分。 她捶他:“你gān嘛!” 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他一声不吭。 如虹知道他在生气,因他一生气,狗狗眼就变成了野láng眸,就像现在这样,死死盯着她。 她嘲讽的笑起来:“你他妈的,真想癞□□吃天鹅肉?” 她很少说脏话,一旦说了,就是真的怒了。 他淡淡看着她。 然后慢慢的起身,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神色没有很悲伤,也没有很晦涩,平静如夏夜一般。 他说:“我没奢望过。” 如虹一下子很想落泪,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把她惹得更bào躁。 她又说了句脏话:“你他妈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很沉静的看着她,几秒后叹了口气,说:“我先回去了。” 他去开门,如虹没再拦,门响了,脚步声却忽然停了。 她想都没想,问他:“怎么,舍不得走了?” 门口没有动静。 她从chuáng上起来,因为腿疼,走路比平时要慢,一种奇怪的、难以名状的感觉,在她迈开步子的瞬间骤然从心里升起来。 还有一步,就能看到门,她心里已经在迟疑了,可步子却没停。 一步之后,天崩地裂。 -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如虹在看到季惟东的那一刻,还是狠狠抖了一下。 像在极冷的雪天,从暖气房出门的瞬间,被冻得哆嗦的那一下。 也像极热的夏季,整个人都快被烤化了,突然有人往你嘴里塞了一块冰。 极端的境地下,极致的感受,瞬间在如虹的身体里,感官里,爆开。 季惟东穿一身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挺着背,微昂着下巴,颇有姿态的定在那。而周烈则穿着夹脚趾拖鞋,半旧不新的大裤衩和短袖,也挺着背,握着拳,一动不动。 如虹勉励自持,很快qiáng迫自己走到门口,和周烈一前一后站着。 她扬起那张有些惨白的脸,笑:“你怎么来了?” 季惟东的目光一直和周烈的目光相连,听到她的话,他淡淡扫视了她一下:“我不是说让你等着?” 说完话,偏过脸,目光紧紧锁着她:“不请我进去吗?” 如虹顿了一下,对周烈说:“你先回去吧。” 周烈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摆出轻松的样子,说:“我老板来了,你堵在门口,他怎么进啊?” 他抿抿唇,说:“好。” 再转头,季惟东就挡在那岿然不动,周烈往前一步,侧了侧身子,走了出去。 季惟东没再看他一眼。 挺着背进了屋,对她说:“把门关上。” 如虹深呼吸,关上门,走进屋。 他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沙发靠背上,又单手解了个衬衫扣子,拧了拧领带,把领带扯了下来,和外套挂在一处。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坐到沙发上。 扭脸问:“有水吗?温的。” 如虹说:“我去帮你兑一杯。” 他说:“好。” 他见她拿了个玻璃杯,到盥洗间去,没一会响起冲水声。 水声停了之后,她出来到梳妆台抽了张gān净的洗脸巾,将杯子上的水珠擦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