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书[GL]

怀夏在鸟笼般的深宫中安安生生地呆了八年直到她遇见了那个人那个人扰乱了她的四季流转拨开了她早已沉寂的不甘教她爱,教她恨,教她如何去追,她想要的一切嘉朝大公主何怀夏,原本乖巧听话毫不起眼,忽然有一天遇到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姐姐何念新。从此,姐姐习武妹妹学文...

作家 歌逝 分類 百合 | 43萬字 | 152章
第(51)章
    贤王妃很想跑出来,送女儿到贤王府门口,到梁京城口,到师门。但她知道自己踏出一步,就会忍不住想踏出第二步,于是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牢牢地钉在了位子上。

    在何念新看不见的地方,贤王妃一声不吭,满脸泪痕。

    做师父的看不下去这娘俩的拖泥带水,把才只有半个成人高的何念新一揽,往肩上一抗,便用这最省力的法子,抗她飞上屋顶。躲开更夫,攀上城门,迷晕城墙上昏昏欲睡的守夜人,一跃而过宽阔的护城河。

    何念新整个过程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翻去玉鸢宫那等壮举被衬托成了小菜一碟。

    出得城门,寻到城郊一处密林,隆冬中林间几无绿意。男人这一跃也是耗去了不少体力,赶紧将徒儿放下先歇息。终于见了何念新一脸惊异的模样,男人忍住了没大口喘气,gān咳一声,心想这一回总该换徒儿一声崇敬了吧。

    却见何念新回转过神来后,四下往了两眼。她在贤王府呆久了,这城郊冬景也未曾见过,立在此处,抬眼便是透过枯枝的冷冷星月,只觉满身凄凉。不由得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小丫头咬着唇,半晌,挤出一句话来:"师父,出了梁京,咱们可就是到了‘江湖’?"

    "天地之大,能有片刻逍遥,何处不是江湖?"独孤愚挑眉,却见自己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徒儿,极为难得地露出了脆弱神态。这才想起来,这也不过是一个才满十四岁,身量不高,肩膀不阔,头一次离开父母,不知前路在何的丫头。

    他长叹一声,解了自己的外衣,丢在何念新身上,硬声道是:"冷就披上。"

    "师父,你不冷吗?"何念新这才把目光放回独孤愚身上,问他。

    "为师内力深厚,岂是你如今能比?你披着便是。"独孤愚只道是。

    何念新便拢了拢衣襟,包裹在了自己身周。

    独孤愚没能忍住,又道是:"出得这座梁京城,你便不能再以郡主身份自持了。这一路艰辛恐怕非你如今所能设想,你可是我徒儿,是未来的大将军,为师可不想听你喊苦!"

    男人并不是善于宽慰人心之人,向来更爱嬉笑。于是难得去安慰自家徒儿时,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生硬。但何念新却听了进去,小女儿垂下头去,陷入沉思,片刻后再仰起脸的时候,目光坚定:"是,师父。"

    刹那间,她仿佛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独孤愚只一愣怔的功夫,何念新便变回了平日的模样,嫌弃了起来:"师父,说好的要赶路呢?咱们都傻站在这儿做什么?怎么赶路呀?你一路----就那么背着我飞?"

    "想什么呢,不怕把师父累垮了吗?"独加z壹z壹z零z捌z壹z柒z玖zz伍z壹孤愚心头一松,哼笑一声,双手一背,大摇大摆地炫耀道是,"这山上有家猎户,为师早便在那儿备下了一匹马,让他替为师养着。如今咱们便去取来,不过你可不宜露面,先藏好去,藏好!"

    "是、是!"何念新便跟在男人屁股后面,一脚在地上的积雪踩一个脚印。想了想这样似乎会留下痕迹,便转过身去,将脚印多碾了几下,弄得大一些,假装是个成年的男子走过。

    自己简直聪明绝顶!做完这一切,何念新得意地笑了笑。

    再抬眼一看,男人早便走出很远了。

    她只好赶紧追上去,又被独孤愚制止住:"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便回来。"

    何念新又拢了拢衣服,抱好自己的小包裹,"哦"了一声。趁着独孤愚去取马的功夫,何念新先是看了看梁京,又望了望遥不可及的凉城。

    之后从裹紧的外衫里伸出一只手来,抹去了眼角的凉意。

    第42章 卌贰 池崖

    怀夏的回信来得很快, 反倒是思思在路上耽搁了些许功夫。还好何念新还在梁京城郊, 闲来无聊地拿鸽哨chui着, 这才被思思听见。

    灰鸽子扑棱着翅膀蹿进了何念新的袍子里, 这家伙年纪也不小了,头年还在鸽将军府中娶了娇妻, 下了蛋,小鸽子刚长出来半年不到, 只可惜何念新瞧着没它们爹机灵。

    这一回是勉qiáng思思离了亲眷, 何念新也自觉同它一般地孤独, 也就任由鸽子把自己缩在暖和和的怀中,带着一股子凉意侵入, 还伸出手去摸了摸思思的羽毛, 这才把信摘下。

    又是长长一卷,何念新接着月光看得不甚清明,只好把手中的绢布条高举, 而后慢慢地在读。

    读罢,何念新摸了摸鼻子, 嘀咕了一句:"怎么有时候觉得, 怀夏妹妹比阿娘还啰嗦啊。"

    "嗯?你说谁?"

    突兀地有一声音响起。是独孤愚回来了!

    何念新赶忙把信往怀中一藏, 抬头一看,不远处独孤愚跨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马上。那马既不高大也不骏逸,比何念新惯常在凉城看的父王的马差远了。她只能暗骂一声,师父走路没个声音便罢了,怎么师父的这匹马, 瞧着也不怎么样,却也静悄悄地?

    她刚想到这儿,那马就很不给面子地蹬了两下蹄子,敲在雪地里,发出闷闷的声响。

    "……"根本不是马太安静,是何念新看信看得太入神了,没有察觉罢了。

    何念新gān咳一声,打算把这个话糊弄过去:"我没说谁。"

    "就是那个能给你通风报信的是吧。"独孤愚嗤笑一声,伸出手来,"行了,赶紧上马,还要赶路呢。"

    "等我回信!"何念新赶紧道是。

    独孤愚白了她一眼:"回什么回,你现在把你的鸽子放了,咱们走远了,它怎么可能再找得到你?"

    思思从何念新怀里露出一双黑豆一样亮晶晶的小眼睛,瞪了独孤愚一眼,仿佛知道有人在说它本事不够,不满地咕了一声。

    何念新却知道独孤愚说的对,只能把思思塞回去,不肯搭独孤愚伸出的那只手,自己要翻身上马。奈何她上一回骑马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她又还小,身后有贤王护着。这一回自己拽着马鬃,腿不够长,翻上去着实费力。

    独孤愚见自己好意不被心领,便抱着胳膊等着看何念新的笑话。等到这徒儿好不容易爬了上来,他才揽住差点儿趴在马上的何念新坐稳了,又把外衫罩在何念新头上,叮嘱了一句:"行了,跑起来风大,小心被风刮脸。"

    之后便两腿一夹,打马飞驰而去。

    何念新整个人被蒙在衣服里,耳畔的风声都被泯杀了几分凌冽,只剩下闷钝。她数着时间,记得当初从凉城赶往梁京是一路东行,因为有亲眷车马,耽搁了功夫,足足用了月余。父王回去的话,也是今日这般打马飞驰,省了不少功夫呢。

    而她如今从梁京到池崖剑派,在马背上颠簸着,也已经有十几日过去了。

    池崖剑派,真是遥远,和梁京到凉城一样的遥远。

    何念新乱七八糟地想着的时候,终于独孤愚开了口:"到了。"

    何念新挣扎着从外衫里露出脸来。面前是巍峨山门,用白玉石砌成,埋在雪中,寒意bi人。只在最上镌刻了"池崖剑派"四字,笔锋凛冽。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