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色

一只腹黑的大尾巴狼栽在一只老实兔子手上的故事。对于这桩事,大尾巴狼的感想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第27章
    她还没能走两步,便被人拉住。

    不必了,我不碍事。

    云沉雅说这话时,目光却落在那唢呐上。这会子,他的目色早已变作最初的云清风淡,抬指敲了敲石桌面,便道:我认为,姑娘家学琴棋书画,到底应当摆弄些文雅器乐,唢呐略显粗狂,不太合适。

    舒棠在石桌前坐下,认真地说:我也觉着唢呐不够文雅。不过器乐也没个贵贱,我初初chuī着虽没能chuī好,不过这几日,也能chuī成个调调。汤归和爹爹都说听来不错。

    云沉雅听了这话,又是半晌没作声。他坐在葡萄藤下,暗影里,面容明灭。过了会儿,云沉雅抿了抿唇,从袖囊里掏出一件物什,放在桌上:以后chuī这个。

    桌上是一支玉制短笛。舒棠看了,大为欣喜,抬手摸了摸,温凉又滑溜。

    云沉雅看着她,忽地伸指将笛子夹起,玉笛在指尖打了几个旋儿,复又置于唇边。他的唇角带着清淡的笑意:我chuī一曲给你听。

    笛声起,犹如浩海一轮明月生辉,又如清水淌过湖石,谁家儿女的心思忽暗忽明。

    舒家小棠从前也听过街头卖艺人chuī笛,但南边的乐调,多婉转轻灵,而云沉雅chuī得这曲,悠扬中生辽远,苍劲中有落寞。

    复又看向chuī笛人,舒棠顷刻呆了。目光像是移不开一般,只看着云沉雅修竹般的眉,寒玉似的眸,长睫犹如花影重重,暗藏辗转心事。

    一曲终了。云尾巴láng一边笑吟吟将笛子往桌上放了,一边道:你若得空,学着chuī笛却是不错。语罢,他刚要起身,转头却见舒家小棠正呆然瞧着自己。

    舒棠咂咂嘴,一不留神,一句话便溜出嘴角。

    云官人,你真好看。

    云沉雅一怔,脑子里一片空白。

    舒棠像仍未缓过神,接着又道:真的,我打头一遭在街上瞧见你,便觉得你长得跟天上的神仙似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方才空dàngdàng的脑子里,这会儿又嘈嘈切切地生出些声响。云沉雅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只沉默地看着舒棠。

    舒家小棠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回想自己方才说的话,她赧然一笑,云官人,我没啥见识,这辈子到今天,最好看的人也就瞅见过你。不过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她又嘿嘿笑了两声,去摸桌上笛子,你长得好,人也好,笛子也chuī得好。我方才本没打算要学着chuī,可听了你一曲,便动了学这个的心思。

    舒棠将玉笛拽在手里,上下摸了摸,越发爱不释手。她抬起头,眼睛晶亮地将云沉雅瞧着:云官人,这笛子借我成不?

    云沉雅没有答话。

    舒棠又伸手去腰间,摸出一粒碎银子塞到云沉雅手里:我老占你的便宜,这却不大好。我瞅着这玉笛子是个宝贝,这粒银子你先收着,算我向你借十天笛子的价钱。言讫,她见云尾巴láng没有反对,复又垂下头,去摸索那笛子的几个孔,想要琢磨出些门道。

    手心里的银子带着余热,云沉雅攥在手里,恍惚间问了句:我送你的玉镯子呢?

    舒棠正一门心思地琢磨那笛子,没听清云沉雅的问话,半晌,她抬头啊?了一声。可云沉雅只是摇了摇头,没再问话。安静地在坐须臾,云沉雅便起了身,随便找了个托辞,便与舒棠道别。

    他走得有点匆匆。舒棠忙不迭地将他送到客栈门前,又提点他要注意身子,切莫再中了暑。

    云沉雅走至巷口,再回过头来,见舒棠仍笔直站在客栈前,与他挥手。忽地一下子,他的心里犹如百味陈杂,纷乱得令脑中思绪全然打了结。

    舒棠见云沉雅离开,又欣喜地回了后院,打算好生练练那玉短笛。可她才方走到葡萄藤下,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还没等回身,有人从身后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个拉拽,她便没入一个怀抱之中。

    舒棠尤自愣然。云沉雅的声音已然在耳边响起:小棠,有桩事,你听我说。

    第13章

    临到头了,事情却不知从何说起。

    联兵符的事?他来南俊国的真正目的?抑或将话题带远些,说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北面的窝阔国已整军入侵北荒,瑛朝疆土陷入动dàng?

    方才冲动地折回来,可眼下,云尾巴láng却不知所措。

    云沉雅深知,这些事环环相扣,那这其中,无论是哪个环节,都绝不可对人言,因一旦事情败露,找不到联兵符,那么大瑛朝的疆土必定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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