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眨了下眼,想反驳。 你的臭弟弟,他和我特别亲。 “唉,前阵子我爸让他带你回家,瞧瞧你,他死活不肯,最后一个人回来了,和爸吵一架。”叶羚峥说话时的表情和姿体动作很有趣。 就像是在给人讲戏。 “什么时候的事?”祁临蹙眉,“叶拙寒没有跟我说过。” 叶羚峥一派了然,“我猜就是他根本没有跟你提过。当时在饭桌上,他还跟爸说,你不喜欢这种场合,把爸气得半死。” 说着,叶羚峥笑了笑,“他那么为你着想,是真的很喜欢你。” “等等!”祁临越听越不对劲。 这家人是怎么回事? 邢宵跟他确认结婚注意事项时,明明说过叶拙寒已经知会父母,但叶羚峥的话怎么听着像叶拙寒叛逆,偷出户口本儿来和他结婚? “嗯?”叶羚峥眯起桃花眼,优雅地支着下巴,“臭弟弟,有什么想问我?” 突然被打岔,祁临张口就辩,“我不是你的臭弟弟。” “一样的一样的。”叶羚峥笑,“你和拙寒结婚了,也是我的臭弟弟。” 两个拥有qiáng大想象力的人凑到一起无疑是场灾难。 但好在祁临还有更qiáng大的自制力。 他稳了几秒,问:“结婚这事,叶拙寒没有征求长辈的同意?” 叶羚峥仿佛听到一个巨好笑的笑话,“你们结婚的时候,叶海庭老先生他正在国外。” 祁临:“啊?” 叶羚峥就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祁临,“不过我觉得拙寒做得没错,你这样有才有貌的青年,他一见钟情,先下手为qiáng,值得称道。” 祁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叶拙寒对他一见钟情? 没有的事! “不过和拙寒一起生活,辛苦你了。”叶羚峥十分戏剧化地变身知心哥哥,“他不爱理人这一点,实在是很可气。” 祁临:“没有没有。” 不爱理人? 叶拙寒虽然每天都让他生气,但几乎没有不理人的时候。 “没有?”叶羚峥挑眉,半晌点头,“你果然是他的真爱。” 祁临微笑。 这怎么又扯到真爱上去了? 他有必要认认真真向叶羚峥了解一下叶拙寒。 “拙寒如果有什么怠慢了你的地方,请你务必体谅他。”叶羚峥叹息,“我这个臭弟弟,以前吃过不少苦,长期封闭自己,成年后才慢慢走出来。” 祁临忽然想起书房里那些不符合霸总人设的书籍。 叶拙寒长期封闭自己? 还有这种事? “叶拙寒小时候……”祁临琢磨了一下用词,“过得不幸福吗?” 豪门幺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把的钱,画册可以买三本,一本看一本丢一本垫屁股。 但叶拙寒居然不幸福? 叶羚峥眼色渐深,顿了会儿才说:“也不能说不幸福。他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我们的母亲是叶海庭老爷子的结发夫人,生下他之后不久,就得病去世了。” 祁临只知道叶海庭现在的妻子是后来才迎娶的,不知叶拙寒的母亲在他那么小时就过世。 “是什么病?”祁临问。 叶羚峥说:“抑郁症自杀。” 祁临深吸一口气。 “我偶尔想,是不是我把拙寒的快乐都夺走了。”叶羚峥道:“我童年时有多开朗,他就有多yīn郁。” 祁临有些难受,“yīn郁……是因为失去母亲吗?” 叶羚峥默然片刻,“是,但不全是。” “什么意思?” “失去母亲,几乎没有父亲,这确实是一个原因。但后来我们带他去看医生,医生说他这样的性格,也有先天原因。” 祁临张了张嘴,“与生俱来的孤僻?” “嗯。”叶羚峥又道:“没人喜欢孤僻的小孩,老爷子最喜欢的是老大,最不喜欢拙寒。” “那后来呢?”祁临急切地想知道,叶拙寒是怎么改变? 众所周知,叶拙寒是叶氏新一辈的领军人物,也是最被叶海庭器重的儿子。 顾戎的八卦播报说,叶海庭向来最宠爱叶拙寒。 竟然不是? “后来……”叶羚峥说:“他最严重时是念高中的时候,那时他已经不愿意和我们接触了,独自住在外面。医生建议要么出国,要么培养一个兴趣爱好。” 祁临想起那些十年前的画册,“他开始学画画?” 叶羚峥:“他告诉过你?” 祁临摇头,“我猜的。” 叶羚峥笑道,“对,他开始学画画。艺术果然能够治愈人心,他学到成年,渐渐能够和我们正常jiāo流。” 叶羚峥有些自责,“那几年我忙事业,陪他的时间很少。他出国留学、进入公司,眨眼的工夫,成就就远在我和老大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