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令绯半点不同情她,若是没有素雪,今日受了伤的就是自己了。 贤妃那只手的目标一想便知——就是要毁了自己的容貌。 其心歹毒,可见一斑。 虞令绯道:“素雪在贤妃那也受了不少磋磨,此次她救了臣妾,贤妃醒来后定记恨她。” “不知皇上可有安排?”虞令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笑吟吟的,燕澜却读出了几分坚持,仿佛他不管的话她要亲自去抢人了。 燕澜心中失笑,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些:“等下让卢德新jiāo待下去就是了,她救你一次,是有恩,朕岂是恩将仇报之人。” 虞令绯放下了心,甜笑道:“皇上最是英明的。” 燕澜凝视着她,问道:“这些天朕都没来景阳宫。” 虞令绯点点头:“是啊,皇上都没过来,所以臣妾今日原本要去养心殿的,谁知赶巧了,贤妃一来景阳宫都未出成。” 燕澜一顿,心中对贤妃更厌烦了几分。 “不过皇上来的也很巧啊。”虞令绯笑眯眯道,拿眼瞧他。 贤妃一来寻事,皇上后脚就跟来了。 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当真是好。 燕澜瞪她一眼,见她无畏,无奈道:“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怕朕。” 虞令绯故作思索模样,两三息后点点头,认真道:“这就是恃宠生娇吧。” 燕澜见她爱娇,忍不住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 虞令绯不满道:“又刮鼻梁,再刮,怕是都刮矮了去。” “娇气包。”燕澜低低一笑。 皇上这一来,就在景阳宫待了一天。 临到睡前,自是少不了一番恩爱。 今夜的燕澜极是温柔缱绻,倒让虞令绯意外了下,不过很快她就没功夫想这许多了。 一场欢愉后,两人又去浴池洗过,收拾了番上chuáng安歇。 燕澜怀中抱着佳人,软玉温香,却难得没有睡意。 起初,他吩咐卢德新去查许英阙一人,查到了他曾向安西伯府求娶虞令绯。 原本不过一桩小事,不值当他气怒,毕竟虞令绯是自愿入的宫。 可他看到结果的瞬间涌上的yīn暗想法却让自己都惊讶。 对许英阙的妒意背后,是对怀中这个女子的占有欲。 想占有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一颗心。 一颗鲜活的、会跳动的心。 可她愿意给吗? 若是爱而不得,爱欲痴狂,眼下的亲昵和谐岂不是转瞬即逝。 第一次动了情的自己,竟颓丧地选了逃避,以至于让她身陷险境。 燕澜想着,又将怀中的人拥紧了几分。 原本昏昏欲睡的虞令绯感受到这力道,迷蒙睁眼:“皇上,歇息吧。” 燕澜看着她粉白的巴掌大的脸儿,心下爱怜,却道:“朕有心事。” 虞令绯清醒了些,关心道:“可是前朝之事?” 燕澜缓缓摇头:“往事罢了。” 不等虞令绯接话,燕澜自顾自地说下去:“今日的贤妃又犯病了。” 虞令绯清醒了大半:“病?” 她回忆了下,今日的贤妃气色尚可,不过行事没什么分寸,癫狂易怒,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嗯。”燕澜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台氏的母亲出身孙氏,与宫中的敏太妃是亲姐妹。” “敏太妃其人,你未曾见过,你可还记得寿康宫那个求朕的宫人。” “记得。”虞令绯立刻道。 这人来的突兀,且是自己从来不知的事情,她记得牢牢的。 “那便是敏太妃的人。” “如此说来,太后是在磋磨这位太妃吗?”虞令绯轻轻道,“让她住在寿康宫,又派人看管她……” 可一个太妃又能掀起什么波澜不成? 思及太后的对手,虞令绯悄悄看向了身边的男子。 燕澜不惧她猜,应该说他今晚要全部告与她: “敏太妃对先帝一往情深,她原先是妃——受封的也是贤妃,苦于膝下无子,便不能再进一步。宫里的皇子不多不少,但俱是高位嫔妃的,自己能抚养。” “敏太妃的性子善妒,不愿帮其他女子怀上龙子,只一心苦等,等了两三年才等到一个婕妤产下皇儿。” 燕澜说到这,沉默了一瞬,又轻嗤一声:“婕妤便是我的母妃。” “敏太妃将我抱去,以她的癫狂,婕妤自是没了活路。” “为了争宠,她便屡屡拿孩子做噱头,至我记事后,尚常被饿着、冻着、罚着,只要有几分不好了她便欣喜若狂,忙让人请父皇来。” “父皇又不止我一个孩子,且皇后所出的大皇兄才是龙姿凤章,同样的把戏闹这么久也腻了。” “我失去用处后,敏太妃对我更不耐烦,打骂皆是常态。” 虞令绯猝不及防听了段后宫秘辛,心中先是惊讶,随着他的讲述渐渐不忍再听:“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