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叠嶂之中他们就如一粒沙尘,滑行过水面,勾出一条涟漪,平白染乱了纯白色静止的画卷,又施施然重新升至高空。 卫辙攥着狮鹫的毛看了会景色,他倏地抬头,“大型线上交友互动模拟旅游观景小游戏?” “是的,怕你无聊。” 羽翅破开最后一层浮云屏障,寒冰中繁华热闹的雪都出现在眼前,横竖交叠的巷道一直从城门勾勒到皑皑雪山脚下,其中最高大最雄伟的建筑当属城镇中心的皇堡。 守卫骑着高头骏马列队巡逻,市民们三三两两行走在道路两旁,天上翱翔的不止是狮鹫一只,还有一位玩家骑着棕色雄鹰掠过二人朝南边飞去。 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卫辙被这古欧风的西方城市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游戏效果太逼真了……”说着就由一位小姑娘跑到他身边,举起一捧白色小花脆生生地说:“大哥哥,买束花吧,还差9束完成任务。” 卫辙为难地看向北渊,后者取下披风护在他身上,弯下腰问:“多少钱一束?” “五百金币。”女孩玩家似乎是刚注意到北渊头顶与众不同的爵位称号,眼睛突然亮了,“第三王爵大人!我还是第一次在游戏里见到你。” “等下。”卫辙猛地打断她,“一束花五百金币?” “可,可不可以加个好友?”女孩还沉浸在第三王爵的美色之中,卫辙则拉过北渊从怀里掏钱袋的手,“我起价五金币而一束花就卖五百?” “……你要知道非玩家角色和玩家之间的计价方式是有区别的。玩家可以充值,所以拉高了物品交易金价。”北渊取出一根金条,女孩欢天喜地地接过,再把手中的花交给北渊。 “合着你刚才那么酷炫的出场那么霸气的喊价,实际上就跟菜市场买菜,我出一毛二,我出两块五一样?”卫辙系好绳带,把自己的破烂背心裤衩遮进织功精细的披风下,“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你不是说你地位低下吗?” “之前确实是这样。”北渊虚揽卫辙一把,示意让人跟在他身后,“我进入游戏的初始身份是被遗弃在大雪中的风精灵与人类混血儿,冻死之前被一个瘸腿的老猎户所救,但猎户只是想把我卖去黑市,我无意中得知了这一消息,此时系统给我两个选项,一、拼死一搏杀死猎户占据他的林中木屋,二、半夜抓住时机偷偷溜走。” 卫辙亦步亦趋地跟在北渊身后,小贩叫卖声音不断,还有好些热情的npc直接走上前推销自己的东西,三五玩家围在一起,有些聊天有些玩牌玩骰子,北渊走到一个牵着齐人高苍鹰的老者身边,“这个是传送点,你想去哪里就来找他。” “尊贵的王爵大人。”老者颤巍巍地弯下腰,其他玩家都没有这种特殊待遇,想来是北渊的地位过于崇高。 “你选了什么!”北渊急忙问,北渊扶起老者这才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什么也没选,因为有人找我直接下线了,再上线便有极寒之域联合王国的最高骑士长找到我,说我是走失的第三王爵,把我接回去了。” 卫辙:“???” “我的姐姐北芮,就你刚才见到的那位。”北渊说起自己亲姐的丰功伟绩还有些头疼,“她是游戏的第一批玩家,身份选择的奴隶,她带领万千受难同胞揭竿而起,掀起奴隶起义狂潮,打败统治阶级,在我进入游戏的当下成立联合王国,当了女王,分别封我和我的哥哥第三和第二王爵。” 卫辙:“……” 北渊见他满溢出屏幕的好奇心终于得到满足,终于可以继续自己原本的思路:“这个游戏的在线人数从公测起就高得出奇,工作- ri -你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候,如果无聊可以进这里来找人聊天。” “任务什么的都不用管,等级问题我可以去黑市给你买秘药……当然你要是实在喜欢也可以做。” 听到这里卫辙悄咪咪地打开任务界面,一连串的支线任务刷了他一脸。 支线任务1 和武器商亨利交谈 支线任务2 听完吟游诗人的一个故事 支线任务…… “好像还挺有趣的。”卫辙挨个接受,北渊听到他喜欢,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日后继续吧,现在挺晚了,该下线睡觉了。” 卫辙听话地按下退出键,两人在游戏舱里褪下手套,相触交换一缕精神力,他可以看出北渊对游戏兴趣不大,固定机完全是出自他的喜好,心脏充盈的滋味让卫辙一直到躺在床上,情绪都十分雀跃。 【要不要说声谢谢?他怎么对我这么好……】 本是正面朝上睡觉的向导倏地侧过脸对上哨兵的视线,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主要是怕你闲得慌,再翻出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卫辙一愣,随即意识到在身体接触的情况下北渊是能知道他的所有想法的,他瞬间收回手,羞耻得耳朵通红,“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个人隐私,别老探寻我的脑子!”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北渊表示自己很无辜,气得卫辙直咬牙,“……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固定机我很喜欢。” 也许是卫辙觉得光语言描述还不够完全表述出内心的欢喜,除了周末他还象征- xing -白天睡个懒觉,吃完饭受北渊邀请出门溜了圈弯,自周末晚上起到下周六几近一个星期,除了吃完饭他全部时间都拿去泡在了游戏里,甚至要不是有北渊在,他连晚饭都想省了。 反正那么难吃。 每当北渊上完课回到家,一位哨兵立刻屁颠屁颠凑过来求个摸摸,亲昵一分钟后急忙又回到游戏舱里上线,搞得北渊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利用完就扔的一次- xing -叉子。 “很好玩?” “是呀!”卫辙翻身上床,把自己埋进软和的被褥里,他的双眸在灯光下泛着同样的亮泽,比起之前在医院里的小心翼翼,现在的他显然更为随意,“我在和依旧练习新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