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耀在屋里,门窗都被死死封上。一夜过去,他下巴上长了一层胡茬,完全没有心思去料理,他现在脑子里,都是骁柏和方裘离去前,说的那一番话。 结果到头来,他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被骁柏戴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 可笑他竟然还慢慢喜欢上了骁柏。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骁柏耍着玩,他得出去找到骁柏,他谭耀,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愚弄戏耍过。 午时门外的人定点进来送饭,在输送过对应血型的血液后,谭耀身体就好了大半,他将插在手背上的针头抜了下来,用东西包裹着,在来人放下饭菜,准备出去时,把针头呑进了喉咙里,鲜血顷刻间就溢出谭耀嘴巴,他仰躺在chuáng上,看着那人慌忙火急地扑过来掰他嘴巴,谭耀眼底流淌出一抹yin暗疯狂的笑意来。 谢采爵这人,有着潜在的偏执症,虽然平时不大表现出来,可一旦被触及到,就会变得绝对的执着起来。 他看上的人,从手里弄丢了,自然要去重新寻找回来。 能动用的手段很多,只要他吩咐一句话,多的是人给他跑腿。 人是在医院不见的,谢采爵就着人去调了医院相关的监控,找出骁柏当时是和方裘走的。 谢采爵有方裘电话,驱车到学校外,联系方裘出校。 其实话可以在电话里就说清,只是对方都亲自来了,方裘觉得自己还是出去见谢采爵一趟。 谢采爵半倚在车门边,身高腿长,相貌硬朗帅气,男人味十足。和这座学校里大多数人不同,身上那股qiáng烈的男性荷尔蒙不要钱似的随时都在散发着,旁边经过的男男女女,都眼睛不受控地朝他望过去。 女生多数心里在惊叹,如果有这样的男友就好了,有钱又帅气,简直是人生赢家。 男生则大部分都艳羡又嫉妒,想着若是自己能有那样俊逸的相貌,和富有的家庭就完美了。 "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谢采爵一手揣在兜里,一手随意放着,似乎不管他做什么动作,都俊朗得如同杂志扉页上的男模。 一个帅哥都足够吸引大家的注目,因着方裘的加入,瞬间变成了两个,两人外形虽有很大差异,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到有些类似,都是那种难以轻易接近的对象,于是有更多是视线注目过去。 方裘点头,道:"人不在我这里,目前应该和卫崇在一块。" "卫崇?"谢采爵没听过这个名字。 "对,曾经和谭耀有点小过节,在你之前,他就曾因着这点过节,動过叶阳。"方裘神色和语气都一致的冷淡。 谢采爵眼眸一抬,bi兀的气势直接圧向方裘,方裘没有任何畏惧地与他目光直视。 "你有他电话吗?" "有。"方裘脸皮扯动,不带感情地笑了一瞬。 "……找到他之后,你要做什么?不是要离开回去吗,会把叶阳一块带上?"方裘在谢采爵转身,去开车门的时候,问了一句。 谢采爵拉开车门,随后转头,方裘注视着他,好像要得到一个答案。 "可能。"简单的两个字后,谢采爵上车走了。 谢采爵的车还没有完全从方裘视线中彻底消失,方裘就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出去。 "这几天小心点,也许会有人过去和你抢人。" "谁?" "你不认识的,不过对方有点手段,我个人觉得你未必斗得过他,不如直接松手吧。"方裘站在原地,浅淡的笑意从嘴角缓慢爬到眼底。 "我不是你,明明想要,却顾三虑四。"电话那头的人话语冷嘲道。 方裘没被激怒,鹬蚌相争,不到最后一刻,获利的还不知道是谁。 他就站在战场外,看里面几人争斗。 "那我就预祝你能够获胜吧。"捏着挂断的电话,方裘拧身,返回了学校里。 接到电话那会卫崇正好到骁柏那里,于是他和方裘说的话,骁柏基本都听到了。 能让方裘都忌惮的人,想必有点身份背景。 不会是谭耀,谭耀现在自顾不暇,被禁足,连自己家的大门都出不了。 那人肯定是骁柏认识的。 卫崇随即问骁柏,知不知道方裘话里提及的人。 骁柏端着杯热水在喝,喝了几口,放下手臂。 "谢采爵。"骁柏用很淡漠的声音说道。 不是很熟悉的名字,但隐约间又好像在哪里听过,卫崇蹙着眉头思索。 骁柏将信息范围再次拉小:"谭耀表哥,好像在外地读国防班,这次只是回来一段时间,待不了多久。" 卫崇面色猛地一震,问出了刚才就想知道的事:"那你是怎么和他认识上的?" 骁柏身体往后移了点距离,半身倚靠着柔軟的沙发背。 笑容绽开:"这个啊,还得感谢谭雅的未婚妻。" "周颖?" "是啊,对方建的桥梁,让我和谢采爵睡了一夜。"骁柏说这番话时,眼睛一直都看着卫崇。 卫崇清楚,周颖绝对不可能多喜欢骁柏,而骁柏话说的好像真的是周颖在帮助他,但事实上,截然相反。 事情是那样的没错,不过怕不是骁柏自愿的,而是被動态。 那么照这样推下去,这个叫谢采爵的,应该和他一样,是在和骁柏有过接触后,从对他身体有兴趣,到对他这个人有兴趣。 需要提及的是,面前坐着的男孩,就是有那种令人想抓握在手里的冲動慾望。 若按常理,这样接二连三的状况,发生在别的人身上,不管对方有多坚qiáng,恐怕心绪上都会受到一定影响和打击。 但骁柏不同,卫崇几乎从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可以被称之为负面的情绪。 仿佛,这具皮囊不是他自己的一样,皮囊遭遇到的事,无论是什么,都触动不了他,他的灵魂只是一种旁观姿态。 也或许某天,灵魂厌弃了这具躯壳,就会毫无留恋地离开。 卫崇是无神论者,这一刻,却是觉得,骁柏不像是个正常人类。 骁柏微微眯起了眼,卫崇看他的目光很奇怪,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 但是他能知道什么,他一个算得上是pào灰一样的存在,就算真知道,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骁柏略微挑了挑眉,那是在问卫崇为什么不说话了。 卫崇从自我的意识中抽离出来,缓慢摇了摇头。 "……你和谭耀,在某些地方挺像的。"骁柏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到让卫崇不解了:"哪里?" "嗯……现在让我说,我倒是突然就忘了,等哪天想起来,再告诉你吧。"骁柏耸了下肩膀。 "哎你说,他会不会找到这里来?我右眼皮有点跳,总觉得这里也不安全。" 轰隆隆,骁柏的话刚一停,天空就传来一道炸雷,雷声响彻天际,其势之猛,仿佛间,大地都为之震颤。 骁柏下意识里,背脊离开沙发背,挺直起来。 "这场bào雨,是地震的前兆。"96一般情况下,不会在骁柏和他人jiāo谈中出现,只是这里,它觉得需要提醒骁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