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溪一路跑进了洗手间,抱着马桶就开始吐,也没关门,卓稚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该怎么上手。 吐得挺撕心裂肺的,等动静小了,卓稚问了句:“你没事吧?” 蓝溪只抬起手,冲她挥了挥。 有点赶她走的意思,卓稚暂时离开了洗手间,随便抓了个服务生,要了瓶矿泉水。 再回到洗手间时,蓝溪在洗脸,放的冷水,顺着脖子流下去,染湿了一片衣服。 卓稚观察她的脸色,有些红,但还算正常,呼吸jīng神都平稳,她松了口气,抽了张纸递给了蓝溪。 蓝溪擦完脸上的水,将纸扔进垃圾桶,抬头看向她。 卓稚又把手上的矿泉水拧开了盖递了过去。 蓝溪接过来,喝了两口。 “怎么样?”卓稚又问。 “没事。”蓝溪回答她,声音有些哑。 “没过敏吗?”卓稚问。 蓝溪看着她,道:“我对海鲜不过敏。” 卓稚愣住。 “但我不爱吃,恶心。”蓝溪道。 “哦哦,那还好。”卓稚突然觉得自己追出来真的挺多余的,“那什么……我先回去了。” “你喜欢在那里面待着吗?”蓝溪突然问。 “当然不啊。”卓稚回答。 “跟我来。”蓝溪往外走,出了门,拐去了另一个方向。 卓稚道:“你没事的话,我得先回去了,虽然我不喜欢那种场合,但黎总在里面呢。” “没人能bī她。”蓝溪还是在往前走,“但他们能bī我。” 卓稚听这话,有些不认同,但又觉得有点难过。 “你要去哪里?”她追上两步问。 蓝溪突然一抬手推开了走廊侧面一间房门:“不去哪里,找地方休息会。” 这是间黑漆漆的桥牌室,没人,门一关上就很安静。 蓝溪没开灯,就近坐在了沙发上。 卓稚问出了从进那间包厢以来就有的疑问:“你是那个王总的下属吗?” 蓝溪抬头看她:“不是。” “那你欠了他很多钱?”卓稚皱了皱眉。 “没欠。” “被他抓住了把柄?” “没有。” “那为什么他让你喝酒你就喝,让你吃讨厌的东西你就吃?”卓稚有些生气。 “我……”蓝溪有一瞬的怔愣,而后笑了笑道,“卓稚,你是叫卓稚吧?” “嗯。”卓稚应了声。 “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幸运的,”蓝溪顿了顿,“能待在黎秦越身边。” 卓稚想了想,觉得黎秦越作为她的雇主,虽然有时候幼稚调皮了点,但大体上还是很好的。于是点了点头道:“我是有一份好工作,但我相信你努力努力,也可以找到的。” “工作?”蓝溪笑了,“你们没点其他关系吗?” 卓稚顿住,脑子绕了一圈:“你喜欢黎秦越?” 蓝溪脸上的笑容没了,她大概是没想到卓稚会这么直接,一时接不上话来。 卓稚当她默认了,毕竟之前在酒吧里,这人和黎秦越眉来眼去,怎么都不像对对方没意思的样子。 而且后来黎秦越回到酒吧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卓稚到现在都不知道。 她赶去的时候,就是打了一架,浑浑噩噩地带着兴奋的黎秦越回了家。 卓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喜欢黎秦越,为什么要去讨好王自来?你觉得黎总和王自来关系很好吗?你明明可以直接找黎总的,这么绕了一圈,他让你喝了那么多酒……” 蓝溪打断了她的话:“你真傻还是假傻?” 卓稚眼睛一瞪:“我不傻,你才傻。” 蓝溪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卓稚心里挂着黎秦越,转身又欲走:“我要回去了。” “我见不到黎秦越。”蓝溪突然道。 卓稚对这种挤牙膏式的谈话很无奈,她转过头:“你不是在笙歌驻唱吗,找经理问一下就有她的联系方式了啊。” “她不会接我的电话。”蓝溪站起身。 “哦。”卓稚没想到这茬,在她一贯的印象里,黎秦越虽然脾气不好,但挺平易近人的。 “死缠烂打不是我的作风。”蓝溪道,“我得有合适的身份和她jiāo流。” “哦。”卓稚应了声,有些心虚,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蓝溪就是黎秦越需要她这个挡箭牌为她挡掉的人。 “王自来说了,他会把我引荐给黎总。”蓝溪顿了顿,“以艺人的身份。” “哦。”卓稚没什么说的了,卓稚再待下去会觉得自己背叛了黎秦越。 而且蓝溪的确不需要她的帮助,人家目标明确,曲线救国,聪明得很着呢。 卓稚拉开门:“我回去了。” 这次真的是抬脚就走,一点都没停留,而且走出去之后还有些生气。 是真生气,但具体气什么,方向不太明确。 卓稚就这么气呼呼地到了包厢门口,一推门,愣住了,包厢里已经没人了。 桌面一片láng藉,服务员正在打扫,卓稚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她离开的也没多久啊。 并且手机上没有黎秦越打给她的任何未接来电和信息。 卓稚那点气突地就被焦躁点燃了,她准备给黎秦越拨电话,一旁的服务生看了过来,问她:“您找?” “刚才在这吃饭的人呢。”卓稚道,“他们去哪里了?” 她气势汹汹的,服务生愣了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问道:“您是?” “我是和他们一起吃饭的!”卓稚眉头皱起来,“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不见人了!” 她这点生气看在服务生眼里,这会倒正常了。 一弯腰对她道:“您这边请,米总他们去唱歌了。” 卓稚在心里腹诽,这些有钱人真无聊,除了吃饭就是唱歌。 跟着服务生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个豪华K歌房门口。 服务生弯了弯腰,退开了,卓稚推开门,鬼哭láng嚎的歌声瞬间炸开。 于此同时,还有让人糟心的七彩灯光,随着音乐节奏闪起来,跟山下镇里的中老年迪斯科舞厅似的。 卓稚皱着眉在里面搜寻黎秦越,房间可太大了,不仅大,还是套间。 看了一圈,黎秦越没找着,发现屋子里的人,比他们刚刚吃饭的时候多了许多。 而且男男女女的,大冬天的,都穿得很清凉。 虽然这里暖气足,但还是过于清凉了。 卓稚盯着一片白花花的大腿,脑子里“叮”地一声,终于反应上来了。 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 清静日子才过了几天而已,她差点就忘了,这些人除了吃饭唱歌,还离不开一项娱乐项目,就是非法□□。 兜兜转转,仿佛回到了最初相见的时候。 但与那时不同的是,卓稚更有底气,她不仅是黎秦越的保镖,还可以是她的“女朋友”。 女朋友抓这种事,那可真是太理直气壮了。 卓稚就近瞄着一个刚才饭局上的人,三两步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就问:“黎总呢?” 男人愣了愣,卓稚重复道:“黎秦越呢?” “啊啊啊,黎总啊。”男人一连串地叫,“她和王总米总在另一边。” “哪边?” “左边。”男人指了指。 卓稚风一般地刮出去了。 男人摸了摸胳膊,感叹道:“一个小姑娘,劲这么大,没看出来。” 身边的人凑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闯祸了知道吗?” “我闯什么祸了?” “你知道那是谁吗你就给指路?” “刚才一块吃饭的姑娘啊,但是不知道名字。” “她和黎秦越什么关系?” “艹!”男人反应了上来,“看王自来那意思,是黎秦越新欢啊。” “人王总好不容易趁着这姑娘没在带黎总去玩,你倒好,指路捉jian啊。” “靠,”男人心里很慌,“不关我事啊,跟着这些总,心里不得做好这个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