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下需要一些人,为他做事,为他摆平一些小事。我可以去做这样的人。 于是,五年后,我终于又见到他了。 我跟他分开7年了,他老了很多,完全不像记忆中那么高大有力。我还是原来的样子,时间好像在我身上停驻了。他终于允许我去见他。 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我了,是的,我说的小时候是我24岁的时候。他看见我的时候有一瞬间怔住了,但也仅仅一瞬间而已。我在他眼睛看不到任何的情绪,那双灰色的眼睛对我来说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我轻而易举地可以感觉到是多么的陌生。没有喜欢,没有爱,没有高兴的神采点缀其中。但我知道,他就是我的爸爸。 我单膝跪地,说希望可以为他效劳,安奈林大人。 他说好,我的儿子。 我现在终于能听懂他说的话了,但我是多么难过。 随后的时间,我像一只小狗一样试图讨他的欢心。我在重新认识他,可能没有人,没有一个别的下属或者是儿子,女儿,像我这样注意他。我注意他这个人,他的一举一动,我希望他可以重新那样对待我,让我重新变成白痴也没关系。但是,我也知道这永不可能。 因为我把他伺候得很舒服,慢慢地,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近,他经常会被我逗得哈哈大笑,说,还是你最机灵啊,萨克林。我想他抚摸我的头发,亲吻我的脸颊,最好可以搂着我睡觉。 有一次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又好像重新,有了一点珍珠一样的爱缀在那里。"爸爸。"我叫他,语气出奇地软弱。他皱了眉头,他的眼神重新冷峻起来:"怎么了,萨克林。"他问我。是一贯的,不高兴的口气。"要喝点酒吗,安奈林大人。"我慌慌张张地抢过侍酒手里的酒壶,酒滴被我泼在桌子上。 "不用了,你下去吧。"他把我撵走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放肆了。我一个人睡在chuáng上的时候,我总是想,那是回不去的,那是珍贵的。到现在我都睡在摇篮里,我的chuáng必须要有护栏,我总是缩在一角睡,还有一角是留个爸爸的。 爸爸走的那天,特别突兀,他突然就倒下了。但是他镇定自若,仿佛早就知道一样。他把重臣们召集过来,把我们召集过去,他早就立好了遗嘱,他井井有条,分毫不乱。最后,他给了我们这些子女,每个人跟他单独待一会的机会。 轮到我的时候,我被悲伤完全摄住了。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死去,但是这个人不会是爸爸,而且,他还那么年轻,他才48岁,他身体是如此的qiáng壮,像一块大理石一样。 我看着他的眼睛,握着他的手,吻了吻他的脸颊。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我问他,为什么?为什么?爸爸。 我已经发现了,我长不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把刻纹镶嵌进我的身体里面。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故意把我养在小城堡里,故意让我长不大,故意让我不会说话,故意,让我享受24年的无忧无虑。 我其实不知道我在问什么,为什么什么呢? 可能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了。 他明白我的意思,他的眼睛里有歉疚吗?好像没有,好像不多? 他说,我是好孩子。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我居然是陪在他身边最后一个人。那时候我失控了,我像24岁那年那样疯喊,像当初那样希望他会回来,人们冲过来把我拉开,我的手指在chuáng沿拉出十道深深的印子。 他走了以后,我感受不到意义,他给我爱,无尽的爱,又突然拿走。也许他拿走的还有什么的别的东西,我的一生,我整个人。 我丢开了所有的一切,我漫无目的地走,我想逃开这个地方,一个没有他的地方。我是萨克林·阿金特,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名字安奈林·阿金特的长子。这像一个宿命的诅咒。我走了,我错乱的人生,促使我不断地逃离。我向北走,我要去找一个答案,尽管我知道,可能没有答案,永远没有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恩...因为连在一起所以就不分章了 ☆、等待 98.等待 常无用感觉自己脚边蜷着一个小小的,灰灰的影子。 "为什么…"小男孩的声音无意识地在呢喃。 常无用蹲下身,这个影子的眼睛恍惚地看着常无用,说:"多卡斯…" 常无用对这个灰色的影子说:"爸爸,我原谅你了。" 影子一怔,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滴落下来。 他的身形慢慢消散了。 常无用睁开眼睛,核心已经和她的右手的传承jiāo融在了一起。 萨克林! 常无用低头一看,他的泪水还在下淌,但,人已经死了。 "为什么?"常无用低低地问。 "你好像有很多个为什么。"安奈林说,他袖手站着,打量着常无用,好像在打量着什么稀奇的东西。 "你来的那个世界,还不错。"安奈林说。 常无用死死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问:"你是什么人?" "我。"安奈林脸上寂静的表情起了一丝微小的变化,他说:"我是要回家的人。" "来做一个jiāo易吧,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做jiāo易吗?"安奈林拿出一个卷轴递给常无用。 常无用打开手上的卷轴,顿时色变。 "怎么样,可以完美解决你想要解决的问题。"安奈林袖手站着,"你没有理由拒绝我,你也没有选择。" "你可以看破人的记忆。"常无用说,她收起了卷轴,用的是肯定句。 "在收集了足够多信息的情况下。"安奈林承认。 常无用看着安奈林,说:"一开始,你就从浓眉那里,知道我们的目标是萨克林。然后,你从我们的穿着和来的方向推测出我们是西大陆的人。你需要更多的信息,就让我们进入尖刀班,接着,你派兰登来监视我们,你知道我在因为一件事焦急着,也知道了我和芙丽雅的关系。" "我从□□区借阅,让你推测出了我想对萨克林进行传承掠夺,以及我焦急的事和侍卷人奉献有关系。金色的魔力,让你知道芙丽雅的身份不一般,最后…" "没错。"安奈林点头,"最后,我把所有信息收集起来,发动了我的能力。然后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来换来我想要的东西。" "怎么样,你答应jiāo易吗?"安奈林问。 常无用把视线放在萨克林身上。 "你的好奇心真的很重。"安奈林说,"好吧,告诉你,我的能力是需要训练的,有什么比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更适合让我做观察和训练呢?了解人类幼时的白纸,了解白纸的动态,这是我的训练方式。" "只是为了训练吗?" 安奈林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太轻,常无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我改变了他的发色和瞳色,他确实很像我的儿子。" 安奈林说的是很像,而不是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