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眯了眯眼。 我们先打听一下这寇家是否土生土长吧? 邵箐没见寇玄,但被他说得也有些担心。她琢磨一下,脚下这土房看着有些年月了,也不是寇家人是否是土著,若是土著,这风险必将大大降低的。 人生得聪明些也有的,是否腾达还得看机缘,他年纪不大,机缘未到也不定。我看月娘和王嫂子当是纯善之人。 邵箐道:我明日探探月娘口风。 魏景嗯地应了一声。 这事就暂时揭过去了,她问魏景:你渴不渴,我去给你端些热水来? 他不好喝冷水,还是喝温的吧。邵箐说话间自己倒了冷茶喝,却被他制止:稍候他们就端饭食来,你正服药也莫喝凉的。 呃,那好吧。 西厢里魏景和邵箐二人在议论寇玄和寇家,却不想在正堂,寇玄夫妻也在说他们。 夫君,你看如何? 王嫂子见寇玄回屋,迎上前立即低声问话。她年长些,到底比小姑子有心眼,一看清魏景二人面貌,就知恐怕不是寻常旅人,不由有些担心。 她乐意助人,却不希望平白惹上祸端。 阿弥,这二人你务必细心周到,吃的用的都给我家最好的来,不必俭省,也不许猜疑,好生让他们养好伤,仔细送走。 寇玄忆起方才所见男子,即便虚弱,也倍觉凌然于众,又有一种令人脊背生寒的极致危险感,他心头突突,忙补充:万不得急迫,他们爱何时离去就何时。切不可张声四邻,此事需捂紧在家中。 他神情郑重,看得王弥胆战心惊,忙应了,又压低声音问:这是为何?可是惹祸上身了? 她一时懊恼,自家小姑子是个心善又单纯的,这本没什么不好,但她家人微位卑,可经不起风chuī雨打。 唉,我家月娘啊,心善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只是这 王弥跺了跺脚,正要问仔细些,不想一阵脚步声踏踏接近,来人接话:我看你家弄不好,会惹上大麻烦。 原来是隔壁那颜大夫,两家相熟,他直接一屁股坐下,自己斟茶,冷哼:那男子身上带的毒,可不是寻常人家可中得了的。 寇玄立即追问:存山,是何毒? 颜大夫名明,字存山,撇撇嘴道:我也不知,只此毒甚是厉害,若非那人身上仅剩余毒,恐怕也没这般好解。 厉害的毒,一双看着就不是寻常人的男女,正堂一阵沉默,最后寇玄轻叹一声:我生来命途多舛,好歹磕磕绊绊过来了,尚能安稳生活,只盼此次也如是。 还能怎么样?麻烦已经上手了,只能祈祷那二人顺利养好伤后,再悄然离去。 颜明哼道:你多说说月娘,莫要被人哄骗了去,我看后屋那书生也不是个可靠的。 寇月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其实在座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比起那孙家大郎,这个书生倒还差qiáng人意。 想起极难摆脱的孙家婚约,寇玄眉心紧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唉,见步走步吧。 第13章 晚膳是寇月特地给二人熬的栗粥,稠稠的,好克化适合病号。 邵箐道了谢,这姑娘笑着摆手,说只是一把柴火的事,有什么要紧的。 和魏景用了晚膳后,她嘟囔两句明天给他炖骨头汤,得趁早补起来,倒头就睡。 魏景熄了油灯躺下,扯薄被盖住二人身上,也阖上双目。 睡到半夜,邵箐有些发热,他很快就察觉了,撑着翻身下chuáng,出房请寇家人去唤颜明。 夜半时分,寇家人热情依旧,反倒是被拍醒的颜明黑着脸,抱怨连连。 扶脉,开方子熬药,折腾了好些时候。邵箐头晕但意识还在,自己爬起来接过魏景给的药碗,皱巴着脸喝了,躺下又睡。 我无事,你睡吧,你身上还有伤呢。 她面朝里,嘟嘟囔囔地说。方才觉得很热,现在又觉得冷,她蜷缩着身体把薄被紧了紧。 一具温热的身体从后贴近了些,魏景嗯地应了一声,只他并未马上睡,等邵箐呼吸平稳了,热度也渐渐降下,才再次阖上双眸。 逃命时贴得紧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安全了,又因地制宜得躺一张chuáng上,还这般紧挨着邵箐觉得有点别扭的,她往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