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心里曾泛起的一丝涟漪,也忽视掉当手碰到她胳膊时,心里竟会涌上的一丝心疼,走上公主府的台阶,今日是来为淮阳公主吊唁的。 王璩回到驿馆时候,看见如热锅上的蚂蚁等在那里的侍卫,看见王璩从马车上下来,侍卫明显松了口气:“姑娘你回来了,燕王知道您被太后接进宫去,久久没有回来,差点没冲进皇宫里面去。”如果真冲了进去,那就是大事了,大雍皇宫比不得青唐皇宫。 王璩这才想起这马车是宫里派的,摸了一下,袖子里面没有常打赏的荷包,自从去了青唐,这种事就做的少了,索性也不打赏,也不怕再多一条小气的罪名,故意没有去看车夫失望的脸,跟着侍卫走进驿馆 刚进驿馆就看见阿连怀德迎面走了过来,看见王璩除了有些疲惫外还是完好无损,阿连怀德拍了拍她的肩:“好,回来就好,那个太后要真有什么异动,我拼着打光了人也要把你救出来。”看见舅舅,王璩勉强露出笑容:“我没有事,太后毕竟不是那种无知妇人,怎会由着性子做事,我只是去了趟公主府。” 阿连怀德哦了一声,接着就道:“那个公主要去做质子,我答应了。”王璩深吸一口气:“她去不了了,她,死在我的面前。”说完这几句,王璩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毕竟不是那种能够笑看人命还神色不动的人,王璩,只是个比普通姑娘坚强些的女子。 阿连怀德眉皱起,已经能察觉王璩的疲惫从何而来,伸手习惯地拍一拍她的肩:“没事,你去歇着吧,有我呢。”王璩嗯了一声,勉强走进房里,躺在床上,浓浓的疲惫弥漫全身,眼皮已经累的耷拉下来,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还有珠姐儿凄厉的哭声,下人们的惊叫,那仿佛要流到自己脚边的鲜血。感到脸上有泪,王璩拿起被子胡乱擦了一下,你现在心疼这个女儿,顾念你的母亲,当年你怎么不顾念我的母亲,心疼我这个女儿,她,是你的结发妻子啊。 王璩咬着牙,让哭声不发出来,用被子紧紧蒙住了头,你,每次都说自己无奈,可是你究竟做了什么,就连死,你都没有勇气。双手握成拳,王璩捶打着床板,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你,还有何脸面说你是我父亲,说我娘是你亡妻。 威远侯府里一片静寂,不是平日那种不许下人们发出声音的静寂,而是没有人的静寂,苏太君坐在屋里,身边服侍的人一个都没有,听着府里到处传来的寂静,只会让人感到害怕。 苏太君闭上眼,手握住一串佛珠,每次遇到大事,都要转动佛珠轻声念佛,让佛祖保佑。可是这次苏太君知道,再念佛也没用了。 外面有脚步声,进来的是威远侯夫人,这些时日下人们也是各自去寻路子,早约束不到他们了,威远侯夫人不过就带了个小丫鬟,见屋里黑漆漆的,威远侯夫人哎了一声:“怎么没见点灯。” 苏太君在黑暗中发出叹息:“不用点了,也没什么事,你有事就说吧。”虽然不让点灯,威远侯夫人还是摸到蜡烛,让小丫鬟把烛点起来:“婆婆,淮阳公主没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太君的手停了下,接着啪的一声,佛珠掉在了地上,蜜蜡串成的珠子散了一地,小丫鬟忙蹲身去捡。苏太君也没阻止,只是看着威远侯夫人:“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淮阳公主虽然没有伸出援手,但有她在,威远侯府就算被夺爵抄家流放,总还是可以把几个小孩子送到她那里求的庇护的,可现在,一下子没了,这条唯一的后路也就断了。 威远侯夫人也一样伤心:“哎,听说是陛下要送公主去做质子,公主不愿意,就自杀了。”苏太君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从来都坚持的她啊了一声,险些倒了下去。 坏消息既然已经说出来,也不在乎再多一个,威远侯夫人意思意思扶一下婆婆,继续道:“原本还想着,定安侯府那里也可以托一下,可是今日也不知道是谁露的信,偏偏就在公主要自杀的时候,珠姑奶奶跑去了,结果动了胎气,七个月的孩子就要出来,现在太医和稳婆还在公主府,在给珠姑奶奶接生呢。” 珠姐儿嫁过去也有四年了,这一胎也是盼了好久的,现在要是就这样没了,定安侯府不知道怎么迁怒这边呢?苏太君用手扶住额头,声音都有些嘶哑:“谁,是谁这么大胆透的风声,难道不怕死?” 威远侯夫人想冷笑,但毕竟苏太君积威尚在,只是跟着叹气:“今儿陛□边的内侍去给珠姑奶奶送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话锋里就露出来,珠姑奶奶一听公主要没了,也不管什么就往外跑,下人们虽然想拦,却被珠姑奶奶说谁要不让她出去她就一头碰死在这里,这样谁还敢拦?” 内侍到的怎么这么恰巧?苏太君活了一辈子怎么不明白里面的机关?那种挫败感又消失了,只是不停念着:“孽障啊,孽障。”威远侯夫人也叹了两声才道:“婆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求婆婆开个恩,去见见三姑娘吧,说几句软话,难道婆婆就不怕自己孤零零无人送终吗?” 说几句软话,有用吗?苏太君开始举棋不定,见苏太君没有像平时一样斥责自己,威远侯夫人又道:“婆婆,媳妇知道您拉不下这个脸,到了这个时候,能保住几个就保几个,可怜淑儿才刚两岁,难道就因为她姑姑的怒火,以后去别的人家为奴吗?” 说着威远侯夫人慢慢滑了跪到地上,满眼都是泪,嘴里只是喊着婆婆。淑儿是威远侯夫人最喜欢的一个孙女,虽然才两岁大,可一张小嘴十分甜,阿爹阿娘祖祖祖母,从来不会叫错,长的又好,粉嘟嘟的小脸,花瓣样的小嘴,人人都夸她有福气。 苏太君也很喜欢这个重孙,常带在身边逗弄,听了儿媳这话,苏太君只是叹气不说话,威远侯夫人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期盼。苏太君有些动摇:“我去,那个孽障会听吗?老二是她父亲,当着众人的面都被她斥责,更何况我这个祖母?” 威远侯夫人是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上许多就道:“会的,婆婆,二叔毕竟是男人,可是您对三姑娘,也是有养育之恩的,生恩虽大,侯府这几十年的养育之恩难道就白费了吗?”苏太君叹气:“容我再想一想。”这就是有些松动了,威远侯夫人又说了几句,从屋外叫进苏太君的丫鬟服侍她睡下,希望明儿一早苏太君就能去驿馆见王璩,这样也能保住几个人。 威远侯夫人睡不踏实,一大早就来侯苏太君,苏太君看起来也很疲惫,昨夜睡不踏实的一定不止威远侯夫人。梳洗好了,厨房端上早饭,一大碗粳米粥再配了两样小菜,平时的精致点心一样也没有。威远侯夫人给苏太君打了碗粥,又夹了一筷ròu松,安静地服侍苏太君吃早饭。 苏太君喝了一口,脸上有些怪色,接着一吐,粥里竟有老大一块石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