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被震出的血液便劈头盖脸的喷在了森精种的脸上,这段时间内看样子被稍微打理过的白净脸颊一瞬间就被染成了红色。 但即使森精种闭口的速度再快,嘴巴里那渐渐传来的铁锈味却已经清楚的告诉了她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森精种的脸色已经不是用一句充满杀意就可以解释得清楚了,然而苏尔却完全不在乎。 在这种无限循环的碰撞与下坠之中,他甚至饶有暇余的咧开嘴龇着已经血淋淋的牙齿笑了笑。 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森精种那已经深深的嵌入在苏尔胳膊上的肌肉里的指甲却充分的将她所有的情感都传递给了苏尔。 宛如在台风袭来的大海上迎着海浪驾驶一艘快艇穿破滔天的海浪,苏尔屏着呼吸硬憋着一口气维持着平衡努力不让森精种翻身立于自己的上方,他在控制着这只森精种,让她以背部去承受那些最为直接的撞击,而不是由他来承受——哪怕成功的几率并不高。 事实上在脊背撞破第一根管道的时候,森精种便已经条件反射般在自己的背后树立起了一道魔法屏障,但这只能阻挡那些断裂的管道所会造成的穿透伤罢了,碰撞时的震动就连她也无法避免。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从两个人开始下坠到快要坠落到地面上甚至连十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用到,失去了森精种的维持而不再存在阻挡的舰炮的光束直接射穿了自己所在的舰体,这座飞航舰的残骸已经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哑声,在最终的一声嘭然巨响之中,两个人顺着这股角度与力度撞破了一片残破的墙壁,在一条长长的巨型管道中以一种高频率的速度滚动了起来——直到他们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的时候。 没有什么因为撞击而弥漫的烟尘,或者说哪怕是苏尔身上所粘的尘土也早已在这短暂而又漫长无比的下坠与撞击中被拍得干干净净。 无论是森精种还是苏尔都仿佛一具尸体一样一动不动着,森精种之前暂时治愈的肋骨似乎又一次塌陷了下去,两个人就这样叠在一起,刚才因为在管道中快速而又混乱的滚动而下意识的相互抱紧的手也无力的摊开了。 但是还没有失去生命……他们只是暂时动弹不得罢了。 说实话苏尔的世界如今正像坐在海盗船上一般天旋地转着,几乎到了只要张开口就会吐出来的地步,彻底失去了身体的平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苏尔此刻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被这只猴子控制不住的再吐一身,森精种选择一动不动。 直到身下的……这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开始震动的时候。 【危险!危险!本舰即将自毁!】 突然响起的警报声,这样尖锐的声音即使此刻昏昏沉沉的苏尔也听得清清楚楚,哪怕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掉落在了哪里,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还不想死的话就必须立即逃出这艘飞航舰。 摇摇……又倒倒,苏尔摇摇晃晃着从地上往起爬了四五次才终于靠着墙挣扎着爬了起来,他努力的想要辨认出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但是双眼却根本无法对焦,一切都仿佛带上了重影,只有当他皱紧眉头用力眯起眼睛的时候才得以勉强看清。 “呵,想好自己的死法了吗?猴子先生?”,终于抹开了自己嘴上的鲜血,淡金色头发的森精种坐了起来,满载着从出生起到现在所有的愤怒与杀意——甚至远超于对地鼠们的杀意问道。 很明显,这只森精种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并不能听懂刚刚响起的地精种的无机质的语音到底意味着什么。 过去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打扫着自己的房间的她完全不屑于去思考那些地鼠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也完全不想知道地鼠们是如何交流的,所以她不曾涉猎过这些。 “你是傻的吗?!”,近乎咆哮一样的喊叫着,以森精种的语言,苏尔如今混乱的意识甚至让他无法准确的把握住自己的音量,“快跑啊!刚才那个声音是在警告这艘飞航舰快要自爆了啊!” “自爆?”,错愕的反问着,然而还没等自己条件反射下对这个信息作出相应的对策,森精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猴子说出了森精种的语言。 不等苏尔撑着疲惫的身躯从对他的眼中来说已经颠倒眩晕不堪的世界中逃出,他与森精种所在的这处地面便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就好像火车脱钩了一般,伴随着吵耳的咵嚓声。 下一刻,两个人刚刚翻滚进来的那处‘天空’便合上了,金属的铁壁划着半圆形封锁了那处空白,两个人如同被关进了一颗小小的胶囊之中,照亮着周围空间的只剩下了突然亮起的由孔洞中发出的橘黄色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