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别人家来说别人不厉害。 这样的事情,北齐人是怎么做出来的。 赵云兮手上的动作是越来越慢。 半天之后,她负气的将莲蓬朝篓子里一扔。 一旁也在剥着莲子的宫人们停下,疑惑问道:“殿下?” 赵云兮盯着自己有些泛红的手指瞧,“剥的手疼,不剥了。” 宫人们便将莲蓬收拾了一回,退了出去。 赵云兮在屋中走来走去,脸上不免露出了些烦躁,眉毛蹙在一起,眉间活似隆起了一座小山般。 她走到了妆奁前,取出一个锦盒来。 犹豫着到底应不应该打开。 见她这般,鸣音出声问道:“殿下,您要取何物,可是找不着了,婢子帮您?” 她忙心虚的将锦盒抱在了怀中,朝鸣音一笑,“我找到了,不用帮我。” 她略打了个哈欠,“剥了这一上午莲子,我有些乏了,出去散散好了。” 鸣音点头,正要随着她出去。 她又忙正经了脸色,“不用跟着我,我想一个人走走。” “都不用跟着我。”大声说完,衣裳也未换,室内鞋也未换,抬脚就踏出了门去。 赵云兮怀揣着锦盒就出了琳琅宫,一边走一边心虚的回头看。 朝前走了十余步,路遇宫人皆齐声向她请安。 她忽而顿住了脚步。 对啊,她gān嘛要心虚,而且不过就是送个东西罢了,她也没有必要自己亲自去。 哪有长辈亲自去给晚辈送东西的道理。 以前,她就是太过于不分长幼有序。 于是,鸣音就又瞧见了才踏出宫门不到一炷香时间的人走了回来,将藏在怀中的锦盒递给她,闷声道:“你亲自走一趟,将这盒子送去长明宫,送到陛下手中。” 鸣音最是清楚屋子的东西都有些什么。 一见这盒子,便想起来盒子里装的是何物,便接过了盒子,“婢子去去就回。” 赵云兮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也再不看她,倚在窗台上发起了呆。 鸣音打廊下走来,王福恰巧从静心斋退出来,瞧见鸣音便笑开了怀,“鸣音姑娘是办什么差?” 鸣音屈膝行礼,“王公公,陛下可有空?殿下让婢子前来送东西。” 王福为难,这会子陛下正在同内阁议事,也不好打扰,“姑娘来的不巧,陛下这会子正不得空呢。” 鸣音便将锦盒递给他,“那还请王公公代为转jiāo,锦盒中所装之物,是殿下在慈恩寺为陛下所求的平安符。” 说完这话,她又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王福琢磨着,这小祖宗心里头还是牵挂着陛下嘛。 京中每日都有热议之事。 这两日内最让人热议的事情,便是他们的楚皇陛下要亲自下场,与北齐勇士比试狩猎。猎场上的凶shòu可是不知这位是九五之尊,不会爪下留情。 要是陛下不小心受伤,更严重一点,驾崩了,又没有继承人,他们大楚岂不是又要因为皇位之争而大乱。 民间议论的沸沸扬扬。 有那赞同陛下就该御驾亲征,猎杀所有北齐凶shòu,扬我大楚士气。 有那不赞同的,就认为陛下是年轻气盛,不该受了激将法便答应了北齐,万一那凶shòushòu性大发,咬伤了陛下该怎么办? 久居深宫的太后,也终于在宫人瞒了她两日后,得知了此事。 太后性子再是温和,此刻也忍不住动了怒,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险些就晕死过去。 太医忙入寿康宫为她诊治。 太后晕过去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两宫。 赵明修放下手中朝事朝寿康宫而来。 来时,便见chuáng榻前赵云兮的身影。 太医轻抚着胡须,正在同赵云兮回话:“太后娘娘这是气急攻心,肺气上涌,适才晕了过去,只要稍加休息,再用两副药剂便能痊愈。” 赵云兮点了头,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那赶紧去熬药。” “还有,火上一直要备着热水。” “冰盆也撤到外间去。” 这种时候,她沉稳的像是个靠得住的大人。 说话间,又听宫人齐声的请安,“陛下。” 她才知晓赵明修到了。 等她回过身去看,赵明修已经行至chuáng榻前。 太后已经悠悠的睁开了眼,一眼瞧见chuáng旁的赵明修,眼泪便忍不住往下淌。 “洵儿,你为何要如此?” “狩猎一事,为何要瞒着为娘?” 自从赵明修登基以后,太后就甚少会在人前反驳赵明修的决定,此刻气氛有些难受,又像是不得有外人在场,赵云兮挥手,让太医宫人都退下,她也准备悄声离开。 只是她人还未走远,便听见太后唤她,“云儿,你留下。” 她无法,只好走回到chuáng旁坐下,轻轻握着太后的手,“嫂嫂,您且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