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神色大变,她咬了牙,“不成,那个法子若是失败,你我都难逃一死,你以为那些人会保住你我的性命?” 此番来大楚的使臣,皆是她父兄的人。 若是失败,他们只会自己逃命,怎么可能管她的死活?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完全听从他们的。 至少这样,她还有机会翻身,甚至于…… 忽而有人轻叩房门,“公主,琳琅宫宫人求见。” 阿珂脸上恨意未消,那位长公主又要做什么!是嫌她今日丢脸丢的不够,特意来看她的笑话? 可又不能不见。 “请他稍等。”她朝外头吩咐了一句,起身就重新打理妆容,好歹是将红肿眼眶给遮掩住了一二,到底还显得有些憔悴。 “主子,可要再描画一番?”侍女觉着如此面貌去见宫人,尚且不妥。 阿珂轻轻擦着眉尾,让它更纤细一些,神色已经恢复淡然,她瞧着镜中的自己,像是风雨中脆弱的一朵蔷薇,风雨若再大些,她便会死去,“就是要让她看出来我大哭了一场,此刻憔悴些正好。” 她终于收拾好了自己,前去见客。 来的是阿卢,他等的都有些无聊,正要打哈欠的时候,终于见着了王女的身影。 他忙收住了困意,行了一礼。 “公公不必多礼。” 王女若百灵鸟一般婉转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阿卢抬头就禀明来意,一看王女心下却忍不住嘀咕,王女看上去怎么像是大哭了一场,虽然用过了脂粉去遮瑕,阿昏却也遮不住她眼尾泛红。 在他看来,这位北齐王女是位大美人,若是寻常男子见她,怎肯忍住不动心。 可惜了,就是不符合他们陛下的眼缘。 王女又柔柔弱弱的亲切一问,“不知公公前来,是长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阿卢回过神来,忙道:“并非如此,是我家殿下说,今日没能帮上王女的忙,她心里记着呢,若是王女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您尽管提,她会尽力她所能为王女同陛下牵线。” 王女不无感激道:“替我多谢长公主殿下。” “我这就回宫复命了,告辞。”阿卢话已经传到,也不多待,行过礼便走。 花厅里只剩下阿珂与她的侍女。 “主子,长公主这是还愿意帮咱们?”侍女问道。 阿珂蹙着眉头,却再无半点儿见阿卢时的脆弱,她神色冰冷,满是嘲讽,那位长公主难道是想又耍她一次,让她出丑? 她们两个是不一样的人。 她今日上过一次当,绝不会在同一个人面前上第二次当。 她只需要冷眼看着那位长公主,到底还会耍些什么把戏。 但她眼下,到底该用什么法子,再接近楚皇? * 赵云兮左等右等,终于又等到了一个时机。 北齐使臣此番来大楚,是带了不少礼物前来,而最让人瞩目的便是,千里迢迢从北齐运来的十只凶shòu。 北齐男子人高马大,擅长狩猎,这十只凶shòu被是被他们从深山野林里捕捉而来,毫发未损的带到大楚,野心未消。 北齐使臣上请赵明修,何不将凶shòu放归山林之间,让北齐与大楚两国的男儿切磋狩猎之术。北齐使臣还挑衅的说着,大楚男儿如今安居乐业,想必对于狩猎之事并不如北齐男儿擅长。 这份比试狩猎的请求自是不能反驳,不然岂不是让北齐人小看了大楚男儿。 年轻气盛的武将在朝会时站了出来,说大楚男儿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区区狩猎不在话下。 话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 就是有觉得不妥的朝臣,也没有办法出来反对。 御座之上的君主开了金口,“五日之后,猎场比试,准。” 赵云兮手里头剥着莲子,杏眼微闪,“狩猎?阿洵要亲自去?” 百灵赶紧点头,“嗯,方才朝会上,陛下金口玉言,说五日后比试狩猎,而陛下自己也要参加。” 好端端的比什么狩猎,多危险呀。 而且北齐人的激将法,连她坐在琳琅宫里听了一回转述,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阿洵难道不知? 既然知道gān嘛又要答应? 赵云兮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前去静心斋,而后又回过神来,依旧坐在胡chuáng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剥着莲子,却是心不在焉了,“我知道了。” “听说那十只凶shòu如今早就恢复了十成野性,每天在猎场里不知咬死了多少牲畜都不够吃,守林的侍卫从来都不敢靠太近,听说前些日子,有百姓误闯了猎场,要不是侍卫赶紧搭弓she箭,差一点点就被咬死了。” “可真是危险。” 百灵感叹道。 “但是所有人都说,这回狩猎肯定能胜北齐一头,也让北齐知道来咱们大楚作客,就得老老实实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