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在温笙怀里,死在他们在海边的那一晚。 如果死的人真的是他,是不是所有一切都还能保持原样? 周驭不知道。 现实甚至不允许他去想。 房间大门被人大力的撞开,一批穿着警服的民警出现在他眼前。 啪嗒一声,灯光大亮。 “你就是周驭?” 周驭眯了眯眼,没有出声。 “带走。” …… - 周驭曾经说过自己对毒*品深恶痛绝,他不会允许在他的场子里出现任何这方面的东西。 1918场子大,气氛好,客人多,学生客尤其多。 老肖看中了他的场子,更看中了他在学校里的地位,提出了利润和他四六分成,让他允许他进场卖货的邀请。 但周驭拒绝了。态度极其qiáng硬。甚至为此将覃涯按在马路上,两个人差点被车轧死。 老肖恨他不识时务又软硬不吃,想动他不是一天两天,只不过碍于一些客观原因一直未曾动手。 覃涯恨周驭,却是由来已久又深入骨髓的。 他不管那些所谓原因,也不听老肖劝阻,只一心想把周驭置之死地。 他不是恨毒吗。 他就要让他因毒而死。 徐川邀请来的会员里,有人带着覃涯给的小玩意。他们也许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总归把那东西带进场子了,责任就落到周驭头上脱不开了。 除此之外,警察还在周驭的房间里搜出了更多的东西。 周驭至此才想通,为什么魏杰一个字都没有提及覃涯。 因为他们是串通一气的,一个来引开他的视线,一个直接出手命中他的七寸。 这次,周驭不被允许保释。 赵邦带来了最专业的律师团队,围绕周驭自身尿检呈yīn性,且那些东西上并没有周驭的指纹为中心,一再qiáng调他是被陷害的。 凭那些律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周驭得以郊区监狱调到离市区不远的看守所。 被转移的路上,周驭望着车窗外街景萧瑟,秋风卷着落叶,无边寂寥地装点着整个城市。 经过某一个街道时,他不经意瞥见了街上那道纤瘦的身影。 她捧着雏jú,眉眼微垂,侧脸写满了伤悲。 周驭心头一跳。 四十多天没有见到她,他还以为这是一个梦。 他突然地冲向车门,试图抓住那道即将消逝的身影。 身旁随行的警员以为他要逃跑,随即将他按住,死死压向车底,不允许他挪动半分。 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周驭双目赤红,但车速飞快,再抬眼时,他早已丢失了那道身影。 温笙。 在那里等我。 一定要等着我。 - 温笙被温世礼qiáng行带回瑞士后大病一场。 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她才终于恢复了力气。 瑞士的十月秋景绚丽,并不显得凋零。 主治医生通知了温世礼过来给她办出院,温笙坐在窗前,许久不开口说话。 温世礼停在她身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柔和些。 “笙笙,在chuáng上躺了一个月,很累吧?爸爸陪你出去走走,正好苏黎世大学已经开学了,我们顺便去把报道手续办了吧。” 温笙沉默了半晌。 当窗外飘过第四十九片落叶时,她点头说好。 温世礼以为她已经熬过了奶奶去世的那一关,放心地把她jiāo到老师手里,转身去忙工作的时候,他接到了沈斯打来的电话。 温笙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秘密回国,现在正和周驭一起被关在警察局里。 这句话的前半段让温世礼诧异却又在情理之中,后半段让他气愤地摔碎了咖啡杯。 又是周驭。 他让沈斯在他回国之前把事情解决妥当,至少先将温笙从那种地方捞出来。 沈斯应了,他也确然正在去办这件事情的路上。 三个小时前,当他接到通知和民警一起赶去墓园,看见温笙和周驭牵着手从温奶奶坟前走下来的时候,他大惊失色。 周驭现在刑案缠身,怎么还能在这里闲晃。还有温笙,她难道不是应该瑞士吗?这两个人怎么又凑在了一起? 当民警要给周驭戴上手铐的时候,温笙却坚决不肯放开他。 才下过雨,温笙眼眶通红,脸上未gān的水痕不知是泪还是雨。 她面带微笑,定定望着周驭,一字一顿说,你们把我也带走吧。 如她所愿,现在她和周驭就在隔壁间的拘留室里。 只隔着一道墙,周驭敲敲铁窗,她这边就听得见动静。 温笙只着一件单衣,拘留室里yīn冷得厉害。 她发着抖,唇色苍白,却仍然带着笑意。 沈斯被允许探视时,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