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眠撑在洗手台前的手狠狠握成了拳。
原来杨凤年的死真的是有原因的！
原来，是这一对狗男女！
贺眠站在外头，忍得指甲快要陷进皮肉里。
里头还在传出压抑着的声音。
是一记巴掌声。
杨明泽在张雨惜说完这一句，直接甩了她一个巴掌，狠道：“我告诉你！张雨惜，你记清楚了！是我们！是我们两一起没有救他！你也是杀人凶手！你不要以为现在可以把自己择干净！现在想跟我撇清关系，想都别想！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要你好看！”
“杨明泽，你个王八蛋！！！你混蛋！！！”
“……”
贺眠听到这里恨不得冲进去直接掐死他们！
杨明泽尽管扶不起，但是杨凤年从来都没打算放弃他。杨凤年养了他那么些年，到头来竟然死在了这个畜生手里！
他竟然还和自己的后妈偷情，简直……简直是乱伦！！！
贺眠越想越生气，突然想到应该把刚才他们的对话录下来当做证据的，她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不然义父一定死不瞑目！
而且！而且他们竟然见死不救！
真应该千刀万剐！！！
贺眠急急忙忙忍着心头的怒气拿出手机，没想到手机突然响起。
里头的两人突然警觉停下了说话声，贺眠连忙挂断电话转身匆匆离去。
杨明泽一把打开门，走到洗手间外头来一看，走廊尽头看到熟悉的身影转进拐角。
杨明泽的目光顿时变得阴狠起来。
张雨惜吓得不敢从里面出来。
杨明泽折返回来，张雨惜一脸慌张又害怕地一把拉住杨明泽的胳膊，“是不是有人啊？是不是被人听到了啊！怎么办啊！你有没有看到是谁啊？怎么办怎么办？”
杨明泽一把推开他，“别烦了！我看到是谁了。”
张雨惜重新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服开始哭起来，“明泽，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啊？我不想坐牢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杨明泽看到张雨惜终于乖顺了些，也就不再跟她动手了。
杨明泽凝着一脸的阴险不说话。
怎么办？当然不能让这件事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贺眠从洗手间回来后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林前超也来了，他陪在贺眠身边，以为她是因为太过伤心，便宽慰了几句。
但是贺眠一直没有说话，而且双手捏得紧紧的，面色更是白得吓人。
有不少人在跟秦宗慎说话，混到了他这个地位根本不需要说什么就会有人不分场合的上前巴结和奉承。
他一直在观察贺眠，看到她从洗手间回来后一直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起了担忧。
结束了告别仪式后便是下葬。
贺眠在下葬的时候看到了重新出现的杨明泽和张雨惜。
这一对杀人犯竟像没事人一样做着伤心痛心的表情，贺眠差点没忍住冲上前，幸好身边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
贺眠低头，稳住心头的怒气和冲动，看向身旁的人。
是秦宗慎，他看着贺眠露出担忧的神色。
贺眠看到杨凤年的棺材被放下去，一直到被土完全淹没，眼泪再一次掉出眼眶。
雨水正好袭来，带着秋季的凉寒以及淡漠的情意。
葬礼一结束，秦宗慎便带着贺眠离开了现场。
贺眠的情绪比来之前更加糟糕，秦宗慎发现了。
“阿眠，你的状态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贺眠整个人一直都是紧绷的，面颊的肌肉也呈现一种咬紧的状态，眼神之中既有空洞又是愤恨。
秦宗慎很是担心。
贺眠沉默片刻开口，终于能够冷静叙述出这件事，“我刚才在洗手间……听到杨明泽和张雨惜的对话，他们说是他们见死不救，故意杀了我义父。”
秦宗慎皱眉，然后伸手揉了揉贺眠的脑袋，没接话。
随后秦宗慎启动车子，将贺眠送回了家。
这一回他跟着贺眠上了楼。
贺眠进屋，秦宗慎倒了杯水递给她后突然问，“杨明泽发现你了吗？”
贺眠因为心里一直想着杨凤年的死，倒是没有在意刚才匆匆离开时的情况。
贺眠握着水杯，杯子里是温水，她握在掌心里暖手，“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有铃声，应该是被他们听到了。”
秦宗慎下意识就要掏烟盒，但是想到贺眠，他停住了，想不到这一次贺眠主动开口，说：“给我一支。”
秦宗慎并不是在思考，他不考虑杨明泽有没有发现，不管发没发现，他都会当杨明泽发现了来处理这件事。
杜绝一切可能性，是他秦宗慎对这件事的态度。
也是他对所有有可能伤害到贺眠的事情的态度。
贺眠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颤栗，秦宗慎本来是站在餐桌边上的，听到贺眠的话后他抬了步子走到贺眠身边。
雨水散了他的肩头，黑色的西服透着潮湿。
这一场雨，瞬间让整个城市和空气都充满了潮湿和黏腻感。
贺眠站在阳台口，入眼是满目的雨水。
秦宗慎掏出烟盒，点燃后抽上一口递给了贺眠。
他口中的烟顺着他微张的双唇缓缓吹出，散进蔓延着水汽的空气里。
贺眠稍稍倾身，张了唇含住了秦宗慎夹在指尖的烟头。
她今日一身黑色，松软的头发挽在身后，经过一天的颠簸丝丝缕缕已经荡在了脖颈间。
天冷了的关系，贺眠在黑色套装里面穿了件中领的黑色细绒毛衣，更显脖颈的细长和白皙。
秦宗慎看迷了眼，神色微眯，带着深深的探究。
贺眠学着秦宗慎平日里抽烟的样子，伸手将烟头夹在指尖，皱着眉头用力吸了一口。
她吸烟的样子仿佛带着魔力，让秦宗慎再一次看得出了神。
秦宗慎自认为自制力不错，但是在贺眠面前，好像变得几乎没有。
呛人的烟味吸进贺眠的肺里，不习惯这样味道的她直接咳出了声。
秦宗慎伸手拍着她的背，看到她这个样子嘴角带了些笑意，说：“要不别勉强了？”
贺眠推开他的手，上前走到阳台上，直接又用力吸了一口。
这一回，她呛得好些。
随后又是一口，但是还是呛了喉咙。
秦宗慎上前，在她将烟再一次强迫自己递进嘴里时伸手夺过了她手中的烟，“如果想发泄情绪，阿眠，我可以帮你，但是，别勉强自己。”
贺眠回过身来，嘴里依旧充满了烟味，她说：“不给义父报这个仇我不甘心！”
秦宗慎嘴角噙着笑，将烟头摁捏在了阳台上，随后伸手一把扯过贺眠，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凑近她，“阿眠，你跟着我学坏了啊，不过……这才像我秦宗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