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温温柔柔,一如既往。可闻樾却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 她的目光不再专注地停留在他身上,她看着他的眼睛里,不再温暖。 闻樾心脏似乎被针尖刺了一下,泛起细微的疼。 他想问,前两天送她回来的那个人是不是眼前的男人。 也想问,她忽然想离婚,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吗? 甚至想问,她是因为讨厌他,所以在他面前才不爱笑吗? 可一触及到时初妤那双漂亮的眼睛,闻樾刚开始想要质问的话忽然就哽在了嗓子里,他张了张嘴,声音涩然:“你住在外面不方便,要不你回浅水湾吧,我会暂时住在公司……” 时初妤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住处了。” “你的手受伤了,没有人照顾不方便,家里有何嫂,有她照顾会好一些。”闻樾慢慢说。 “真的不用了。”时初妤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既然决定离婚,还是不要再牵扯不清了。过两天我会去一趟浅水湾,收拾东西,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她的语调平淡疏离,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 闻樾唇角抿了抿,绷成一条直线,此时他听不得“离婚”两个字。 他想起来刘洋的话,想要哄一哄她,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逗她开心,脑子里过了一圈,却发现,以前从来没有去了解过时初妤,现在想要找一件合适的礼物,竟然无从下手。 静默许久,时初妤抬眼,道:“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闻樾没有开口。 时初妤也不愿意逗留,她转过身,示意时献跟上她。 时献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毕竟时初妤是闻太太这个大炸/弹,将他炸懵了。 时初妤拉了拉他的衣袖,惊醒了时献。时献这才直愣愣地抬脚,跟上了她的步伐。 两人离开了。 背影看上去那样和谐。 第26章 与传言不符 和闻樾分开之后,时初妤和时献之间,就没有开口说话。 时献犹豫着该不该说话。 时初妤则是在等时献主动提及。 快要走到地铁站的时候,时献还是没忍住。 “姐姐,你和闻樾是……夫妻?” 时初妤脚步微顿,没有否认,只是说道:“很快就不是了。” 时献也停下了脚步:“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这个问题时初妤没办法回答他了。 她眼神恍惚了一阵,说:“可能是我们不合适吧。” 家世相差悬殊,最重要的是,闻樾永远不会爱她。 徒有一腔热情的奔赴,最终耗尽了她的爱,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她捂不热闻樾的心,及时抽身。虽然遍体鳞伤,未能全身而退,但好歹维持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曾经爱过他,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时献适时地打住了话题,没有再深究。 他脑子里却一团乱麻,那些传言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一点风chuī草动,都会闹得人尽皆知。 更何况,闻樾娶了个无权无势的女学生,这个消息曾经闹得满城风雨。 而时献对此有所耳闻是因为他的一个表姐蒋晴。蒋晴和闻樾一起读过高中,当时的闻樾光芒万丈,轻易能够夺得女生的好感。 蒋晴也不例外,她偷偷暗恋着闻樾,从年少到青chūn结束,很长一段时间里,蒋晴都默默关注着他。 当初闻父忽然去世的时候,大家都明白,闻樾想要执掌大权,势必要联姻。 虽然蒋晴觉得自己的家世配不上他,但是也心存幻想,说不定呢? 每个人不到最后一刻,总是会抱有一丝期待的。 没想到后来被时初妤截胡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那段时间她经常往时家跑,哭哭啼啼地跟他们抱怨。 蒋晴口中的时初妤,空有美貌,心机深重,完全奔着闻樾的钱去的,是个靠脸上位的拜金女。 时献当时不明所以,义愤填膺地也跟着骂了几句。 可如今,接触过后,他眼里的时初妤,温柔善良,受了伤会忍着不哭,笑起来如同碧波澄洗的天空,很美。 永远温柔,永远坚韧。 是一个与传言中迥然不同的人。 时献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相信,这样一个温暖的人,远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对不起。”时献轻声道。 时初妤疑惑地问他:“为什么道歉?” 时献弯了弯唇,并不解释他突然的歉意。 他总不能说,对不起未加证实就随意指责她吧? 又或者,说对不起未经相处,就轻易地相信她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吧? 这无异于在时初妤的伤口上撒盐,让她再次面临别人不加掩饰的恶意。 这对她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