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叁忙问道:“你该不会打算清修一辈子吧?” “正有此意。”焉薄晚心如死灰。 叁叁也心如死灰了: 不是吧? 我勾搭的两个对象…… 一个做君子…… 一个做和尚? “不过,”焉薄晚顿了顿,又说,“您要是真的想报恩……” “真的,真的,我真的想报恩。”叁叁拿出殷勤的姿态说。 焉薄晚便道:“我一直求神拜佛,求的都是一件事。不知道狐仙有没有办法替我达成?” “你说来听听?”叁叁问。 其实叁叁也没底,他想着,焉薄晚已经那么牛了,还有不能达成、要靠求神拜佛的事情,这事情,估计是超越人力了。 叁叁这个“假神仙”,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焉薄晚只道:“一年多之前,曾有一个圣子降临人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 叁叁心里“咯噔”一声。 按照时空管理局的规定,任务者是不能向时空原住民bào露自己换身份的事情的。 当然,阿玉不是时空原住民,所以不在受限范围里面。 因此,叁叁也不敢跟焉薄晚说“我就是圣子”。 叁叁便道:“你怎么问起圣子的事情?” 焉薄晚只道:“我想见他。” 我想见他。 焉薄晚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窗外chuī来一阵冷风。 冷风摇动,莲花灯忽明忽灭。 焉薄晚黑沉沉的眸子晦暗不明。 叁叁头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焉薄晚的变化。 也明白了焉薄晚身上那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了。 比起一年前的焉薄晚,今天的焉薄晚不仅仅是衣服颜色不一样了而已。 从前爱穿红,如今变成穿白的。 连同气质也迥乎不同。 从前的焉薄晚是挺高贵冷艳的,但性子实际如火,炽热烂漫。 如今的焉薄晚却是真真儿的“冷艳”。 冷艳寒容、天赋与孤光冷。 当然,这样的焉薄晚也别有一番令人心动的艳姿。 叁叁的心咚咚跳。 看到焉薄晚眼神里流露出类似寂寞的神色时,叁叁又忽而愧疚起来: 我和晚哥称兄道弟了那么些天了,却忽然“吐血bào毙”,不告而别,这对他来说也不好过吧? 唉,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地道了。 换做是晚哥一声不吭走了,我也会很难受的。 叁叁一颗心也跟着酸酸的。 “你想念他吗?”叁叁问。 焉薄晚含糊地点头:“嗯。” 叁叁的心蓦然揪紧了,只说:“这样啊……不如你给他写信吧?” 焉薄晚闻言,眉心一动:“写信?他能收到吗?” “可以的。”叁叁点头,“你写好了信,我做法帮你烧掉,他就能收到了。” 焉薄晚半信半疑:“那我怎么知道他收到了没有?” 焉薄晚眼神十分锐利,看得叁叁背脊发寒。 叁叁也感到了神棍的压力,gān咳两声,才说:“呃……我可以做法,让他给你回信。” “回信?”焉薄晚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我能得到回信?” “可以,可以。”叁叁点头,“不过得隔个一天。” “为什么要隔一天?”焉薄晚问。 叁叁随口答:“有时差。” 焉薄晚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心想:若是真的就好。若是假的,就烤了这只狐狸祭天。 这么想着,焉薄晚又瞅了叁叁一眼。 叁叁虽然不知自己游走在“被烤祭天”的边缘,但也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便缩了缩脖子。 焉薄晚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信。 叁叁瞥眼一看,发现焉薄晚的案上堆着一叠叠的纸,抄满了经文。 看来传言不假,焉薄晚真的诚心修佛了? 叁叁再仔细看,但见灯光之下,每一张纸都映着水波似的纹理。 叁叁便认得了:“这是花帘纸?” 焉薄晚道:“狐仙也知道花帘纸吗?” “……”叁叁不好说下去了。 古人爱纸,纸张名目繁多,叁叁这个不爱读书也搞不太清楚。 他知道花帘纸,还不是因为焉薄晚告诉他的? 一年前,叁叁用来做风筝的纸就是花帘纸呀。 他还在花帘纸上画火柴人了。 焉薄晚与叁叁一起拿着花帘纸对着灯光照看的情景,也恍如昨日。 叁叁看着花帘纸,神情便有些恍惚起来。 焉薄晚提笔,笔锋悬在半空,却久久没有下笔,墨水滴在纸上,如焉薄晚的不安一般,扩大成一个黑色的圈。 焉薄晚顿笔:“我不知该写什么。” 叁叁讶异,但仔细一想:也是,兄弟之间发信息都是有事说事的,没事也不知该说啥。 叁叁便提议:“那……那就画只gu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