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便将事情原委如实招来。 呜呜,被退婚了10 他说: “凝落两家早在八年之前就有了婚约,而且是小儿凝瞳亲自提出来的。按说这事儿万不该有差,可坏就坏在这八年分别!实不相瞒,今日你凝伯伯是来请罪的,因为小儿约了婚却又主动毁了婚,他……他爱上别的女子了!” 这一番话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终于最后一句听明白了,敢情凝瞳那小子移情别恋了啊! 大侠一脸的愧疚,像是在等着我发通小姐脾气。 可我真没那个闲心,凝瞳于我来说本就是一段年幼时期的插曲,这婚就算他不毁,早晚有一天也得被我亲手毁了去。 所以脾气我是发不出来,小姐的性子更是没有。 这份镇定自若让大侠看着十分受用,紧接着便又扔出一句—— “三月之后便是凝瞳喜宴,届时会在燕回山做酒,小七若是……若是乐意,可以跟你父亲一块儿去凑个热闹!” 我有些火起,心说不能因为我的无视你们就这样子欺负人。 未婚夫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 虽说那不是我的爱,但让我去参加婚礼,这也实在是有点儿太扯了。 不过再看这位大侠的气定神闲,便觉得自己如果此时发火,就显得肚量小了些。 他能够到这内院儿来跟我说这事,显然是征得过父亲同意的。 古时的婚姻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既然默许了,当女儿的好像也没有再执拗的道理。 更何况我瞧着这位大侠也不是故意气我,他也算是一派正气凛然,觉得话既然说开了,就没什么好再顾虑的。 毕竟两家还是挚交,若因这种事情闹得不欢,脸面上也不太好看。 我轻叹一声,表示接受这个现实。 呜呜,被退婚了11 怪不得二哥跟如眉今日会有这般举动,大概都是先听说了我被退婚一事,继而对我生出怜悯,如眉甚至还说出了诸如“小姐你命怎么这么苦”这一类的话。 原来一切因果在此,然我虽然可以接受、纵然表现得再大度,却也不能就这样平白的被人戏耍八年。 看了眼大侠,想了想道: “总该给点儿精神补偿。” 大侠一愣,反问: “你说什么?” 我掰着手指在心底算计着该要些什么样的补偿,他却以为我是在做小女儿般的拧帕纠结。 于是上前探身,将我抱起来放到腿上,轻声地道: “小七乖,别怪伯伯,也别怪凝瞳。我们小七这样可爱,长大以后一定会得到一位更好的夫君。” 诸如此类的话还说了很多,我统统没有听清。 只是在他的话声稍微停顿的当口赶紧插进一句—— “凝瞳大婚我会去的,不过从现在起,凝家欠我一个人情。至于什么时候还、该怎么还、由谁来还,我没有想好。伯伯你可得记着,不可以就这么算了。” 大侠赶紧郑重点头,指天起誓道: “我凝家有愧于落七,他日只要小七开口,纵是要我凝家倾尽所有,也断不会有半分不舍!” 我点点头,表示满意。 其时跟他要了这个人情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做太亏本的买卖,留一个人情下来,等想到该怎么还的时候,再去讨要。 只是万没想,这随口要来的一个人情,却在多年以后解了我的大忧。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自此,与凝家的一段纠葛算是做罢。 大侠起了誓之后就把我放下来,然后自己也站起身,再跟我道: 呜呜,被退婚了12 “今日落府不便多留,小七,咱们三个月后燕回山见!” 我与他挥手告别,心里琢磨着那一句“今日落府不便多留”着实暗藏玄机。 就连堂堂武林盟主都不得不匆匆而逃,可见来的那一伙人必不是混黑道的! 这古代其实跟现代没差,武林盟主就相当于黑帮老大,虽说加冕黑道之王,在官家面前还是得惧上三分。 所以,通过凝旭尧的离开,我几乎可以断定来人必是京城的高官! 至于高官到底是谁,且思来想去不得要领,索性重新回到屋里去吃冰镇荔枝。 一直宅到日月交替,直到如眉下班休息,我这才又晃悠悠地走回院子,捡了块儿高一点的假山石爬上去。 我是懒,但再懒,自家功夫还是不可废的。 前世洛家传承五百多年的冰火异能,能量是聚是散靠的是一股精神力。 而精神力的修行,其精髓就在于潜吸月之精华。 一遭穿越,这异能虽也随之而来,却比前世的修为减了太多太多。 所以这十年间,我纵是宅成了精,也从不忘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从美梦中爬起,到外头至少沐浴半个时辰的皎洁月光。 当然,阴天的时候除外…… 今日的落府注定是不同的,这种不同不但表现在白天,晚上也一样不消停。 精粹的月气于体内刚走半周不到,便有几缕琴音绕过府内房梁缓缓地入了我的耳来。 弹琴之人其实离我挺远,但夜深本就人静,我耳力又好,听上去很是清晰。 那琴声起初衬着落寞,继而是委屈和凄苦,然后又开始跌宕起伏。 我从那里面听出了稳稳的不甘,和重重心机。 师父和二哥那不得不说的故事1 琴是古琴,是由十四根冰蚕丝拧在一处,拉扯了七根直弦绕在梧桐木架上。 我无需想便能猜得出,此刻定是有一穿着湖蓝色留仙长裙的女子,端坐在西面梨院儿的高亭上,将那一把琴置于身前案间,十指纤柔其上,流转拨动。 之所以了解那把琴,是因为那东西本来是我的。 父亲去年往疆边小国行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便带了它。 我当时远远见了一眼,甚是喜欢。 那东西后来被送到我的房中,说是父亲特地为我选的礼物。 古琴我是会弹的,只是技术不好。 二哥常说我拨琴弦弄出来的动静,还不如巷子口儿弹棉花的张大娘。 那把好琴放在我的房里摆了三天,我想着就算不弹,做个雅设也是不错的。 却没想到在第四天头上,那物就落到了另一名女子手上。 如眉当时带着委屈跟我说,冰蚕王吐丝拧成的七弦琴,天下就只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