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伸了几次筷子,尝到口中,依旧是儿时记忆中的好吃味道。 刘家的大管家带着仆从在旁边为这些大宗弟子们添添菜、加加饭,做些小事情,收获好多声道谢。 在帮陈长生添了碗满满的灵米,将碗递回给陈长生时,大管家的视线与陈长生jiāo汇了一瞬。 旋即两人的目光又各自错开,陈长生道了声谢,管家和蔼应声后退下。 “哎,长生啊。”弟子中的为首之人边扒饭边问:“你也姓陈,是哪个陈氏宗族出身的?跟平岐陈家有什么姻亲缘属关系不?” 他后知后觉自己队伍里也有个“陈家人”,拧着眉头关心道:“要是有关系的话,你还来调查此事,岂不是触景伤情?” “怎么会有gān系?陈是大姓,宗族遍布全天下,哪有那么巧。”陈长生旁边坐着小姝,她嘀咕道: “仙尊夫人故地的浣溪城还有个陈氏呢,你怎么不说陈长生跟浣溪陈氏是同宗?” 陈长生闻言动作一顿,又继续泰然自若的吃菜。 领首弟子没有得到回答,仍然看向他。陈长生这才摇头回答:“我是散户小家出身,与哪个陈氏都搭不上边。” “原来如此。”领首弟子点点头:“那就无事了。” “管家还姓谢呢。”有人听闻管家的姓氏,说笑道:“可巧了,咱们仙尊夫人也是姓谢。” “有缘分,说不得千万年前是一家呢。” 谢管家惶恐摆手,连称不敢:“诸位折煞我了,我小家小户,哪能与仙尊夫人并提宗氏。” 众人也只是席间的一句玩笑话,事关师长总不好在背后过多议论。说过后便不再提,又继续其乐融融的gān饭。 但挡不住有弟子窃窃私语:“是一家也不错。谢长老孤身一人总归是寂寥的,多个亲属也好。” 谢管家与另一位嬷嬷不禁往声源处看了一眼。 陈长生低头用食,没有再管其他事。 只是他耳力极佳,在热闹的席间仍然清晰的听见有人说:“陈嬷嬷,这果露好喝,能劳烦你再为我拿几瓶吗?” “自然可以。” “说起来我们仙尊夫人也爱喝果露呢,她要是喝到了这种好喝的果露,一定也会像我一样特别喜欢的。” 陈嬷嬷苍老的声音中染上慈爱笑意:“是吗?” “是呀。” 陈长生往那边看了一眼,又克制的转回头,继续夹菜吃饭。 · 饭后,天衡宗的弟子们换到小花厅里去喝茶谈事,讨论着从何处下手探查、要注意的事情有哪些。 这些事情确定后会列出个章程告知众人,因此谈论时不听也无碍。 眼看着有几个弟子离席出去透气,陈长生想了想,也悄然离去。 别人在刘家逛逛花园还需仆从引路,陈长生却熟稔的在刘家中东绕西走,直到来到一扇院门前。 他推门而入,里面是等他已久的谢管家与陈嬷嬷。 谢管家见他到来,阖上院门,又分别设下禁制和隔音阵法。 旋即,垂垂老矣的谢管家与陈嬷嬷俱都变了模样。 谢管家原貌是个龙jīng虎壮的中年修士,陈嬷嬷则是中年美妇的样貌。 陈长生在席间顾及外人不能多看几眼,如今能够光明正大的打量二人,细细看过见他们都安好后,心中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笑意: “爹、娘。你们近来可好?” “都好,都好。”陈女修应声之后,便上前一把抓住了陈长生的胳膊,急急的问:“你呢?你在天衡宗里如何?可见到……” 陈女修突然卡了下壳,清咳一声,才继续道:“可见到小少爷了?” “我席间观你们宗门弟子都是赤忱之人,应当很好相处。”谢管家沉稳些,语调不急不缓,但问的事情与陈女修差不离: “小少爷在天衡宗里不难过日子吧?有没有受到欺负?” “爹、娘……”陈长生闻言,面露迟疑之色。 他确实是带着爹娘的嘱托前去天衡宗打拼的,但获知的情报却与爹娘的话有些出入: “……仙尊夫人是位女修,应当不是你们要找的小少爷。” 谢管家和陈女修对视一眼。 此事个中内情尚不便告知亲子,知道得越多便越危险,他们只能含混过去。 “朔星仙尊英雄救美的故事谁没听过?”陈女修冷哼一声:“他带走了谢家最后一个活人——那不就我们的小少爷?” 陈长生拧眉不解,辩论道:“仙尊夫人当真是女修,不是男子。爹娘你们是否找错人了?” “无需与我啰嗦这些!”陈女修霸道的一挥手,说:“你只要告诉我仙尊夫人是否安好便够了!” 陈长生辩不过亲娘,思索片刻后如实道:“我观师尊待师娘极好,师兄和师姐也都孝顺。于我看来,应当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