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要的,娘坐了这么久马车,一定很累了。”陈青瓷手上力度很是合适,边认真说道。 “算着日子,娘该后日到的,怎么会今天就到了?”陈青瓷好奇,要是早知道母亲今日回来,她怎么都会去城门口迎的。 “王爷前些日子给家中送了信,说是他要出趟远门,怕你一个人住着寂寞,想请我来陪着你住些日子。”二太太慢慢地说着。 “我当然是想来了,可自来没有丈母娘跑姑爷府上住着的道理,更何况王爷还是皇子。王爷信中却写着让我先收拾行李,说过两日圣人就会传旨来,让我只管接了旨带上行李来便是了。” 二太太说到这儿,脸上还带着惊讶的笑,“王爷倒说的是真的,没几天,就有位宫中派来的内侍来咱们家传旨,果不其然同王爷信中提到的是一样的。加之我行李都收拾好了,当天就让人套了马车进京了。” 二太太现如今说着都还惊奇,陈伯府早些年便遭圣人厌弃。便是陈青瓷嫁进了皇家,他们也不会想到会有这样大的好事,。圣人传旨让亲家母进京小住帮着儿子管家,这样的事,从古至今还未曾听过呢。 她说完话好一会儿了,惊觉女儿一直默不作声,便是手上捶背的力气也小了些,转过身看着她,轻声唤着“年年?” 可陈青瓷分明是在发呆走神。 “娘,殿下从没提过他给燕京去了信。”陈青瓷心中正在感慨此事,听母亲这样说完,她又联想前几日拜别圣人时的场景。圣人当时怕是听了殿下的话,才会拒绝了皇后的提议,让她母亲进京来。 “你不知晓?”这会儿连二太太都吃了一惊,难不成这还是姑爷自己作主的?她在家时,还猜想过这是大女儿求的王爷,才有了这份恩典。 她并不怕路途辛苦,只怕女儿在京中过得不好,当时接了圣旨就恨不得片刻就出现在慎王府。紧赶着进京了,见女儿比在家时瘦了些,还长高了,知是抽条长身体。又见她如今吩咐奴仆有些模样了,奴仆也都听从她的话,知她这日子过的还算舒心,这颗心算是放下了大半。 只是听她说起连王爷给家中去信都不知,惊得她都不知该说什么话了。难不成还是王爷主动让她来的?陈伯府远在燕京,能打听到的事情有限,并不知自家姑娘在京中过的日子是好是坏。能知晓的不过就是陈青瓷同王爷大婚那日,王爷竟真的醒了,轰动了整个京城,让她那颗牵挂着女儿命运的心终是平静了些。 “王爷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事,我便以为是圣意如此。”陈青瓷靠在二太太腿上暗自想着,王爷为何不告诉她,她那日一直感激着圣人旨意,却连真正感谢的人都不曾知晓。而且,殿下出远门时,她都未曾送一下。她心中顿觉十分对不住谢景瑜了,自己怎么就成了忘恩负义之辈了呢? 二太太将她搂在怀里,还像幼时那般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这天下人人各自有心思,王爷既然不让你知晓,总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若想告诉你,自然会同你讲,他若不想告诉你,自会有法子瞒着你。” 陈青瓷不懂,“可殿下这是做了件好事,为何他不愿意讲?” 二太太这才问起了谢景瑜品行,“以前倒是听说七皇子是位极其出众的皇子,品性端方,为人谦和。他果真如此吗?” 听到这话,陈青瓷倒是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殿下是位极好的人,生着病时还陪我去拜见圣人和皇后,皇后娘娘想为难我,也被殿下挡了去。四公主为难我,他也替我罚了四公主抄书,四公主抄书抄了一个月呢。”她抿着嘴笑了一下,又接着说着,便恨不得将入了宫后,与谢景瑜的点点滴滴都讲给母亲听。 二太太见她一直夸赞谢景瑜,越听脸上却越来越没有喜色,夫妻和睦本该是好事,可若是慎王知道她们陈伯府阳奉阴违,嫁的不是圣旨上所写的那个女儿之后,还会对女儿这么好吗?那个时候,女儿又该如何自处呢?天子圣意岂是他们能擅自更改的,这些都是欺君罔上的滔天大罪,祸及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