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瑜靠了过去,挨着她的颈间,两人呼吸交错,终是都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谢景瑜难得没有一大早就离开内室,只他醒得早,此时已经换好了衣袍,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书。 陈青瓷看见他的时候还有些愣愣的,谢景瑜从前都是她还睡着便起身去了外书房。 待她同谢景瑜一同出了含光院各自去给圣人、皇后请安的时候,遇着何牡丹,还被打趣,“倒是许久未见七弟,你这一回来,七弟妹脸上可算有了笑。” 谢景瑜笑了笑,却又不好多待,朝何牡丹抬头行了一礼,这就与她们分道。 “可算高兴了?”何牡丹挽着被她打趣一句就会害羞的小姑娘。 谢景瑜朝另一个方向的宫门走去,此时,也恰巧碰到了六皇子谢景怀,谢景怀与他长得倒是不像,只眉宇之间能看得出同圣人有几分相似。谢景怀虽口中说着赶巧,可他是特意在这儿等候谢景瑜路过。 “七弟,今日倒巧,在这儿碰到你。”谢景怀开口很是爽朗。可是对方不接这个话茬,甚至还拆穿了他。 “六哥特意在此等候,想不碰面都难吧。” 谢景怀没料到他能将话給挑明儿了说开,有些尴尬,不过摸了摸头,压住尴尬感来,走到谢景瑜身侧说道:“七弟,这回你可得帮我一把。” “我母妃糊涂,听了我外祖求情的话儿,让我来求你。你如今又主审此案,可否给我留个情面,将我外祖的过错轻轻揭过,好让他在父皇面前留下一二分辩解的余地。”谢景怀低声道,其实这话他说着很没有底气,可是他母妃瑜嫔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了一日,他这才拉下了脸来求人。 谢景瑜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让他十分不自然,不知怎么的,他觉得他七弟的眼神实在可怕了些,身上还隐隐带着些让他畏惧的气势来。 “六哥难道不知‘资阳王案’是父皇眼中刺?” 谢景怀如何不知此案何其严重。资阳王乃圣人手足,也是他们的皇叔,但早年便去了封地.谁能想到他多年来,竟暗中贿赂京中官员,一直同京中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一个藩王,数年来与京中勾结,贿赂各级官员,所图为何,不言而喻。圣人震怒,却知此事牵扯甚广,只能耐心一步一步处理。大理寺秦岳乃圣人身侧第二信任之人,此案便交由大理寺负责。 谢景怀外祖不过一侍郎,去年刚致仕,如今却被查出曾收过资阳王贿赂。圣人刚知此情,若不是瑜嫔在御书房外跪求了一天一夜,如今谢景怀外祖怕是已被下入大牢。谢景怀心疼母亲,却也知他去求圣人也没用,倒不如求到谢景瑜这儿来。 “我当然直到,只是我外祖只收过他一笔银子,旁的事再没做过,还请七弟帮帮忙。”谢景怀继续哀求道。 “恕我难从命,不如去问问瑜嫔娘娘可早就知道此事,若是到时候到瑜嫔娘娘处,六哥处境可不是现在这般。” 谢景瑜前世也花了许久才查明此案,自是知道瑜嫔一直被蒙在鼓中,谢景怀前世帮过他一次,他提醒到此,也算仁至义尽。 谢景怀站了好一会儿,一脸无措的表情,见谢景瑜已走了老远,忙追上去,“多谢七弟提醒。”说完这话,他便朝后宫去了。瑜嫔糊涂,可他不糊涂,圣人显然是要彻查此案,藩王作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瑜嫔若是掺合其中,怕是圣人会迁怒于她。 谢景瑜却没理他,直朝御书房的方向走着。 “殿下为何要提点他?”斯羽不解,忙问道。 “若无过错,何必前去掺合,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谢景瑜无所谓道。 斯羽点了点头,若要他说,这种时候何不踩一脚才是。 走到御书房时,黄大监见过礼,忙说:“皇上还在同大臣议事,七殿下不若在侧殿稍作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