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瓷下意识看向琉璃,不怪她,吴嬷嬷这话说的也太巧了些。且不说旁人,这屋子里就只有琉璃知道这事,怎得传的吴嬷嬷都知道了? “娘娘年纪小,不知这女人身上失了血气,需得好生静养着。” 陈青瓷耐心地听她说着话,吴嬷嬷见她一点儿话茬都不接,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老身的意思是,这几日娘娘与殿下同房,终究是不妥。这几日需请殿下宿在其他屋子里比较妥当。” 这话说完,见陈青瓷没反应,她说的更直接了,“老身是来取殿下的换洗衣物,这几日还是请殿下住在外屋的好。”正屋是不能住了,没有女子身上不方便,还要绑着丈夫不放的道理。 陈青瓷愣了愣,原来是为了这?衣裳这些都是春云管着,她抿了抿嘴,便吩咐了下去。 吴嬷嬷稍觉满意,亲自接过春云手上的衣物,多余的话一句没有,直接告退。 今日也不知谢景瑜在忙些什么,连午膳都是斯羽取了直接提到紫宸殿去的。 待陈青瓷睡在被窝里许久了,因着今日身子不适,她睡了半晌都没有将手脚捂热。她又不想唤琉璃进来,今日琉璃都站了一整日了。 不知什么时辰了,外头突然起了喧闹声,她好容易有的一点睡意瞬时便没了,起身披了一件外衣便想去推门出去看看,人还没有走出几步,琉璃推门进来,忙上来给她把衣裳收拢。 “殿下传话儿来,娘娘且安心歇着,他料理完事情一会儿便过来。” 陈青瓷仿佛听见了哭声,还有慌乱的脚步声。 到底听了话没出去,只是心中惦记便也没了睡意。琉璃便点了外间的灯,陈青瓷坐在罗汉床上,还是问了琉璃,“外头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了哭声。” “奴婢也不知道。”琉璃面带犹豫,这种事情她可不好说,也不想说给姑娘听,免得脏了姑娘的耳朵。 “只依稀听着是斯羽公公去书房给殿下取书,里头竟有人。” 书房自来都是重地,寻常人不得通传是不能进去的,更何况殿下还不在家,里头竟放了人进去。 “那是进了贼?”陈青瓷问完便觉猜错了,这皇宫大院的,外头巡逻侍卫三刻便巡视一回,怎么会有贼进来。她也不笨,可也猜不着还有人谁无缘无故去书房的,那个地方她寻常也不会去的。 “也算是贼。”琉璃点了点头,“姑娘这个词倒用的很对。”不是偷东西的,而是偷人的贼。只是这话不好听,说与不说给娘娘听还是看殿下的为好。 陈青瓷再想问,琉璃只是不答,与她说起了其他事情,“奴婢前些日子问了,咱们可以每月给家中去一封信呢,只是这信要给尚宫局看过一次才行。” 陈青瓷果然注意力便到了这上面,她早就想去信给家中,只是不知宫里规矩,她有了空闲便会写,如今梳妆台的抽屉里已经搁着好些信纸了。 说着她便要去将信纸取出来看看有哪些话是不能递出宫去的。她嫁的又不是寻常人家,能偶尔回家看望父母。但还能时时与家中通信,这已经是极好的了。她写了许多事,在宫里见了什么人,见了什么景儿,每日都记上了,都想与她娘亲分享。可这会子挑出来许多都是不能递回去的话儿。能够留下的不过是些问候身体的吉祥话罢了。 “若能给家中带些宫中的糕点便好了。”陈青瓷还是有些遗憾的,宫里头的糕点厨子手艺堪称一绝,寻常宫外极难寻觅。 外头院子里点了灯,外院与正院不过隔着一道刻花拱门,这会子春云与彩云两个守在门口。 “殿下。”书房里头点了灯,地上跪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正裹着一床被子勉强蔽体。她的前方站着一脸平静的谢景瑜,还有面色不那么好看的吴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