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沁禾脚步一顿,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 提拔兰熠,慕良的意思很清楚:他没有误会万清,以后也不会针对兰家。 可一想到他这么做的缘由,兰沁禾心里就堵得慌。 “姐姐怎么了?”兰熠见她面带愁容,无措地问道,“我是不是不该升得那么快?” “你…”兰沁禾刚要说话,打前面来了一抹黑色的人影。 她遥遥望去,赫然是穿着便服的慕良,正由李祭酒陪着慢慢朝这里过来。 两人目光相触,这一回兰沁禾清楚地看见,慕良猛地低下头,脚步在停顿了一瞬后,才快步朝自己走来。 他撩起了衣袍,忙不迭是地跪在了兰沁禾一丈远的地方。 “奴才…叩见娘娘。” 就连那声音,都带了点轻颤。 再见慕良,兰沁禾心里的复杂可想而知。 她该是厌恶的,被一个太监肖想,对于郡主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和冒犯。 可看着这人跪在自己面前、额头触地时,兰沁禾一点点生气的感觉都升不起来。 她只想把慕良喂胖些,别再这么跟个骷髅似的,看着都提心吊胆。 这一愣神,耽搁了点功夫。可跪在地上的慕良别说起来,就连抬头都没抬半寸,老老实实地磕在地上,把脸埋进了竹林的土里,一动不动。 兰熠吃了一惊,急忙去扯姐姐的袖子。 他从未见过慕良对谁这么恭敬过,姐姐怎么好让他在土里跪那么久? 兰沁禾回了神,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一回没有去亲自扶慕良,只是站在原地,客气道,“慕公公请起。” 她实在是没法回应这份感情。 慕良一怔,这样疏远冷淡的态度,让他错愕地只微微抬起了眼眸,连起身都没起来。 娘娘每一次见自己,每一次都是亲自扶他起身,每一次都是热络地同他说话,从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冷淡。 难道、难道昨日他盯着画舫的事被娘娘知道了? 这么一想,慕良瞬间如入冰窖,撑着地的双臂不自觉微微发抖,两眼的瞳孔都缩小了几分。 他额头渗出了冷汗,绝望而哀求地望着兰沁禾,那漆黑的眸中,一时间藏了沉重过分的情绪。 兰沁禾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头一紧。 不就是没扶他起来么,怎么好像她要慕良去死似的,露出这样可怜的模样,边上还有李祭酒和兰熠,被外人瞧见了可怎么办。 她侧一步挡在了兰熠身前,无奈扶慕良起来。 “慕公公,每次都那么客气。”她心中半是叹息着半是苦笑,这可怎么是好。 她不讨厌慕良,说得僭越一些,慕良要是个普通的小太监,说不定兰沁禾还会把他收进府里。 二十七年来,从未有谁在她心里升起过那样的绮念。 兰沁禾身边豢养宦宠的人并不少,但面前这个是司礼监掌印,掌着半个天下的老祖宗,她就算当了女皇也没有收慕良的胆子,况且要是父亲母亲知道了,绝对会把她打死。 慕良哪里知道兰沁禾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西宁郡主无心朝政,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风流雅士,整日待的地方、做的事情、接触的东西让她对情字敏感非常。 他只以为是自己偷窥兰沁禾的事情被她知道,引得了她的猜忌,心中一时惶恐不已,被兰沁禾扶起来之后,依旧战战兢兢地琢磨她的脸色,打算一会儿直接去人跟前请罪去了。 兰沁禾错了身位挡住了自己身后的兰熠,李祭酒站在慕良身后,也没有看见什么猫腻,这一瞬的神情转变,只有当事的双方才了然。 uc浏览器如返回不了首页导航或者加载很慢,请先点击屏幕再点右下角的退出,退出阅读模式就可返回首页read_app2("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