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乖顺的模样让沈淮觉得万分舒心。 沈淮摸了摸季萧的脸颊,又接着道,“过些天不少人要来,一王府落成,恰逢皇兄南巡,到时候七七八八的人都来,少不了逢迎讨好的,阿萧要知道,那些人我一个也看不上,我只爱你一个。” 沈淮的情话一向不似季萧般扭捏,喜欢,爱,小心肝,小宝贝,这些话他成天见了季萧就颠来倒去的说。说句不好听的,用油嘴滑舌来形容,也半点儿不过分。 只不过季萧对他有意,从前又从来没有经历过感情,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全都是甜甜蜜蜜的,挑不出错来。 “我也只喜欢晋和,”他忍着羞怯,仰起头来,小声的倾诉情意。 沈淮低笑着摩挲了两下他的唇瓣,无声的吻了下去。 大道上的人来来往往,看得全都是那小巷子里来回于新落成平王府之间的马车,一早上没停,自然惹了不少人关心。 一边茶铺里不少人坐着说话,七嘴八舌,场面热闹。 “怎么这么多车从那里头出来?” “你还不知道啊,说是原来平王先前是住在那里的。” “那儿?那么小的院子,平王竟住的惯?” “怎么住不惯,”说话人别有深意的笑道,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听说那院子里有美人陪着,就那个卖酒的季老板,见过了吧?” “季老板?呦呵,那可真是绝顶的姿色,可他到底是个男子,怎么……” “你懂些什么,有些人正好男子这一口呢。” “不过那季老板瞧着的确细皮嫩肉……若是我,”这话不等说完被人打断。 “得了得了,可别乱说话了,一会儿叫平王的人听见,仔细你们的舌头!” 众人被这一提醒,皆是警醒起来,看看周围,均收了声。 陈江川站在边上的早点摊子前,一边付钱一边听路人掰扯。他已经好些时间没有见过季萧了,心中的不甘却没有少半分。他原以为那一车一车运来的美人会让季萧的命数发生变化,却不想他与身怀反而日渐亲密起来。 季萧竟是半点不在意那些女人们的? 陈江川握紧了手上的油纸包,转头慢慢往回走。 虽说沈淮一早遣散了一群送来的女人,可要陈江川来说,他并不相信如今的现状能维持多久。自古以来,稍有些权势的男子,哪一个不是花心多情,更别说皇家子弟。不像皇帝似的三宫六院,怎么也要有个十几二十个陪衬吧?季萧一个男子,若真觉得自己能与平王长久,这倒成了个笑话。 到时候季萧回头想想,总免不了要后悔的。 陈江川心中思绪万千,转眼走到了自家门口。 王婆子正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一见陈江川,她连忙将他拉进门里,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季萧家那院子里,今天一早上做什么呢?我方才还看见阿元那小精怪在外头乱转,一脸虎气,专门追鸡,把两只鸡给追的掉进了河里,好一番折腾,瞧着便是一肚子坏水儿!” 陈江川将手上的油纸包递给王婆子,沉声道,“今天他们是要搬出去的意思,你别多管。” 王婆子跟着他的脚步往里屋走,一边走一边嘟囔,“我管这个做什么,还不怕吃排头的。” 自打上回给今春阴测测的说了一顿,王婆子就收敛了不少,唯恐给真当面捅上几刀,去了自己的一条老命。 小院门前,人进进出出,季萧站在门里头,让人将小酒馆的门关好。 阿元追了一早上的鸡崽子,此时小脸红扑扑,喘着气,手上还抓着一根鸡毛,脚步稳健的往家里走。 季萧见了他这样,立刻收了笑意,他往出走了一步,皱着眉头看着阿元,“阿元,我告诉你不好抓鸡,你又忘了?” 阿元心虚,立刻扔了手上胜利的鸡毛,迎上去抱住季萧的腿,小意讨好道,“爹,好!” “我才不好,”季萧皱着眉头将他抱起来,伸手在他的屁股上落下一巴掌,他又抬头看向那小丫头,道,“下回不能再这么纵着他,阿元的脾气虽不好,可其实讲道理,若是纵着,反而要出了毛病。” 那小丫头连忙点头,“是,是,奴婢知道了。” 季萧便不再说什么,只抱着撅嘴的阿元返身回了屋里。 门口站着的小丫头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这话说的是季萧,若是赶上今春或是沈淮……那小丫头抖了抖,不敢再想下去。 沈淮早上出去的早,这会儿赶回来是为了亲自陪着季萧去平王府。 一进门,还没等扔下马鞭,就见阿元泪眼汪汪的趴在季萧的怀里,小身子一颤一颤的,显然是哭的急了。 沈淮乐了,他随手将马鞭扔给一边的小厮,笑问,“这谁惹他哭了?” 阿元眼瞧着一天天胆子大起来,能将他弄哭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 季萧无奈,“一大早就跑出去追鸡玩,将外头弄得鸡飞狗跳,我去问了,他们起先支支吾吾不肯说,后头问的紧了才知道,竟将两只鸡给追到了河里,还给一只拔了毛,我赔了银两,打了一顿屁股。” “你的那点儿手劲儿,”沈淮走过去握住季萧的手腕,轻轻地捏了捏,后便握在手里不肯放,他眼瞧着阿元露在外头的屁股,不见多少泛红,沈淮跟着正色道,“我来打一顿,他就记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