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师爷更担忧的是顾长文的安全。 上面的人若是想除掉一个小小的县令,那简直就像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红卿瑞静默了片刻,“看大人的意思吧。” 他不清楚柳师爷为何会对自己说这些。 一个有点武功的小捕快难道能gān涉县令的决定不成。 柳师爷听到这话眼眸暗了些, 不过转瞬即逝,他笑了笑,“也是。” 说完,柳师爷便离开了院子。 红卿瑞扫了一眼对方的身影,他将蓝豆米找出来。 “让那哥儿和其他生了病的人住在一个屋子里,不能让他一个人住。” 蓝豆米闻言立马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我真笨,马上就去办。” 说完蓝豆米便准备进去背人,红卿瑞眼中闪过一片笑意,他拦住蓝豆米,“这事儿让他们去就成了。” 蓝豆米一愣,他回视着红卿瑞的双眼,“瑞哥,你在关心我?” “我自然是关心你的。” 红卿瑞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蓝豆米的脑袋,“谁叫你是我的弟哥儿呢。” 蓝豆米差点没被噎死。 他就知道! 看着面前鼓着腮帮子怒瞪着自己的小哥儿,红卿瑞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豆子发芽了啊。 深夜。 红卿瑞等人轮流守夜,如今除了清河村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便没活口了。 他们不得不防着。 “大人?” 柳师爷抱着一堆书册从书房路过,不想瞅见里面还亮着光,他叹息一声,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顾长文有些疲倦的声音传了出来。 柳师爷推开门,只见顾长文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他瞅了眼顾长文笔下的东西,怀中抱着的书册差点儿翻倒在地。 “大人!您这是....” “此事不能不报。” 顾长文沉声道。 “可是此事关系重大,属下怕您是上报了,带来的不是福,而是祸啊!” 附近几个出了事儿的县令都还在犹豫不决,特别是那几个村子死了人后他们更是草木皆兵,如今都僵着不敢动。 只有顾长文一心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写了下来,准备传上去。 “吴丞相作恶多端,他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便一日不刻不得安宁!” 顾长文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吴丞相的恨意。 柳师爷将书册放下,劝道,“大人,此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呀!” “事实就摆在眼前,有什么好计议的。” 顾长文放下笔,满意了看了眼自己写下的折子。 柳师爷想起白日里的事儿,赶忙道,“此事有怪异,今日偏院的一个哥儿高烧不停,可是他却拉着蓝豆米的手坚称吴丞相是无辜的!大人,那哥儿自己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不说,就说他肚子里那几个孩子,都被清河村的人给害了。” 顾长文皱了皱眉。 柳师爷见此说得更快了,“在这种情形之下,那哥儿还能坚称吴丞相是无辜的,依属下之见,此事不能急。” “人清醒了吗?” “没有,他身上暗伤无数,此次能不能撑下去还很难说。” 柳师爷叹息道。 顾长文起身走了两步,他背对着柳师爷嘴角露出一抹深意的笑,“那就等等吧。” 柳师爷闻言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刚离开书房,顾长文便又写了一封信,随后找来王仵作。 “把信给三爷传回去,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封信的事儿。” “属下明白。” 王仵作面带敬意,恭敬的接过那封不薄的信。 这边守着人的钱和搓了搓鼻子,“红哥,今夜会来人吗?” 红卿瑞看着夜空,“不会。” 钱和听到这两个字莫名的放下了心。 看着他松气的赵方俊翻了个白眼,“没出息。” 钱和轻哼一声,放下手拍了拍腰间的官刀,“我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什么死不死的,”柳师爷抱着书从旁过时瞪着钱和一眼,“大晚上的说这些话也不怕不吉利。” “哎哟,柳师爷还信这些啊?” 钱和乐了。 柳师爷一本正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完,便抱着书继续走了。 红卿瑞盯着对方的背影迷了眯眼,一旁的赵方俊靠近他,“红哥,柳师爷的房间不在这边,他过来做什么?” 抱着书绕一大圈遛食呢? 红卿瑞收回眼,“或许有事,大家看紧点。” “是!” 钱和与赵方俊不敢松懈,继续巡逻。 可惜千防万防,那些关在牢里的村民还是死了。 “中毒而死,”王仵作看完后叹息道。 “什么毒?” 顾长文脸色铁青。 “无常夺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