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罪者(下)

刚回国的法医界新锐柳弈,在毫不知情中撬了刑警队队草戚山雨的墙角。冤家路窄,在酒吧消遣的柳弈意外捡到了借酒浇愁的戚山雨。对于送上门来的小帅哥,柳弈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柳大法医:姓戚的,敢把我捆起来丢地板上一个晚上,这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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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国的刑事案审理,一向都十分讲究“人证物证俱全”。

    即便专案组可以通过手头上现有的线索,揪出史昌翰侵吞配偶财产等种种不法行径,但对于他身上的两条人命,连同昨晚差点儿就被勒死的蔡玲玲所受到的侵害,只要史昌翰的心理素质足够强悍,咬死否认三连,怎么也不肯松口的话,那就很难将罪名切切实实地钉在他身上了。

    这时候,警方最需要的,就是能证明杜山的死跟他脱不开关系的有力物证,所以他们带着搜查证,准备从史昌翰所住的家入手,搜寻线索。

    柳弈穿过门口的警戒隔离带,进入别墅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门边上的戚山雨。

    他家恋人用半跪半蹲的姿势,躬着身,头凑在门框上,仔仔细细地研究着什么东西。

    而戚山雨的新搭档林郁清则跟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后头团团乱转,似乎有心很想帮忙,又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干些什么。

    “哎,小戚警官,你看什么呢?”

    柳弈几步走上前,伸手搭到戚山雨的肩膀上,同时小尾指很不规矩的伸进他的领口里,用指尖刚刚冒头的一点点指甲,轻轻地在对方的后颈皮肤上掐了个月牙状的凹痕。

    戚山雨被自家坏心眼的恋人这暧昧的小动作撩得一个激灵,回过头来,用眼尾夹了他一下,意思是让他悠着点儿别乱来。

    “柳主任。”

    他正正经经地点了点头,“你来得正好,请看看这个。”

    说着他往旁边挪了一步,方便柳弈凑近看。

    柳弈顺势猫了下来。

    他注意到,自家小戚警官看上去很累,双眼眼底都泛着血丝,显然昨天又熬夜了。

    昨晚戚山雨和其他几人一起跟踪史昌翰,将那个企图杀死自己情妇的冷血男逮了个现行,然后就直接将人拘回去了,连夜进行审问。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他晚上没能回家,也理所当然的几乎通宵未眠,即便再如何年轻体健,此时也难免显现出疲乏的样子来。

    看到恋人的模样,柳弈自然觉得有些心疼,若不是现场还有其他人在,他真恨不得现在就伸手圈住戚山雨的脖子,在他泛红的两只眼睛上各啾一口,然后把人打发到车上去好好眯一会儿----要找物证什么的,交给他来干不就行了嘛!

    只可惜他也只能想想而已。

    “你发现了什么?”

    柳弈顺着戚山雨的指点,凑近了门框。

    他看到,门框与墙面的交界处,有一道白色的刮擦痕迹。

    这道刮擦痕平行于墙面,离地大约三公分,长度差不多有四公分,宽却只有两毫米,痕迹很浅,看上去也很新,应该是某种硬物在上面拖拽的时候不小心留下来的。

    “你怀疑,这痕迹跟杜山有关?”

    柳弈有些疑惑地侧头看向他家小戚警官。

    无怪乎他感到不解。

    因为这道痕迹实在很浅,也没有什么特征- xing -,任何东西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在墙上蹭出类似的刮痕,如果不是戚山雨特地指出来的话,其实有极大的机会会被调查人员彻底忽略过去。

    “我也不确定。”

    戚山雨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比划了个仰躺的姿势,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表,“不过,如果有人从门口被人拖出去,他的手表在这儿擦过的话……”

    说着,他伸出手,将自己的手背贴到地面上,然后用手表对了对位置,“你看,表盘的高度正好就是在这里,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

    柳弈记得他在检查杜山的尸体时,虽然没在他的身上发现手表,但在死者的左手腕上,确实留有长期戴表留下的皮肤色差。

    如果戚山雨的推论不错的话,墙脚的这一条浅浅的痕迹,确实有可能是杜山的手表蹭出来的。

    “不过,如果只有这点证据,根本不够啊。”

    柳弈看向戚山雨,眼神里笑意盈盈。

    他们家这位警官同志,论年纪和资历,还只能算是“初出茅庐”,但实际上,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褪去了青涩,变得愈加成熟、沉稳、细心而且能干了。

    两人刚刚认识那会儿,还是柳弈这个“专家”作为主导者,引着他发现和分析线索,但仅仅只过去一年,戚山雨就已经成长为一个经验老到的优秀刑警,反过来提醒他去注意一些琐碎而且毫不起眼的细节了。

    “嗯,我知道。”

    听了柳弈的话,戚山雨倒是半点不觉灰心,只是点了点头,“我们再找找。”

    史昌翰是个非常狡猾而精明的生意人。

    他的狡猾和精明不仅只反映在花了两年半的时间,和小情儿合谋,一点一点将原配妻子的钱挖到自己的口袋里,而且还表现在他反侦查意识很强,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地逃避侦查上。

    史昌翰已经将他的白色莲花轿车送去洗过,而且还连内部的座椅皮套以及地毯都全部换成新的,即使柳弈如何能干,在对着一套全新的皮椅地毯的时候,还是没法找到半点线索。

    于是柳弈带着几个法医,用发光氨在整栋别墅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喷了一轮,但关了灯一看,他们家的地板干干净净,没有显现出任何可疑的血液遗留痕迹。

    不过,史昌翰的妻子养了一只名叫“大白”的纯白色波斯猫,柳弈在猫身上取了一撮毛,回去对比过后,发现大白的毛发和当日在杜山尸体上发现的毛发完全一致。

    但猫毛只能证明杜山曾经来过史昌翰的这一栋别墅中,若说要作为命案的证据,说服力却仍然显得不太足够。

    最后,柳弈等人将客厅里上百公斤重的红木沙发给整张翻了过来,终于在椅子背面的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几点喷溅式的干涸血迹。

    很快这些血迹的dna检验结果出来了,证明它们确实是属于死者杜山的,这才铁证如山,终于让史昌翰百口莫辩,只能坦白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禄鼎盛”进出口贸易公司,原本是聂心雨的父亲留给自己的女儿的,虽然史昌翰在公司里挂了个“总经理”的名头,但公司的资产所有权,全都在聂心雨一个人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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