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呼啦啦一群人又往那酒楼钻去挑水,酒楼的老板这下可是不gān了,连忙出来拉扯那马主人,"我这井水可不能白用,你这么多人钻进去挑水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马主人正急火攻心,只要能救马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直接大手一挥,"一桶水十文钱够了没?" "够了够了。"酒楼老板顿时眉开眼笑,这井水取之不尽,一桶能卖十文还不用他出力这下可是赚大发了。酒楼主人正欲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走到那马主人面前。 那马主人见他就心烦,怒道:"怎么,十文钱一桶水还不够你赚?" 酒楼老板讪笑,"哪能啊,我方才听那大夫说是要冰,我正好有些你要不要?我可以算便宜点。" 马主人咬咬牙,就算现在被趁火打劫也得挺过去,"拿一桶来。" 酒楼老板乐颠颠的迅速钻进了酒楼里,没多久就拿出了一桶冰来。赵清河诧异,没想到还真有冰,这样更好,这匹马已经病重用冰更好。 赵清河接过冰时问那老板,"你那可有gān马粪?" 酒楼一般都会有马厩,所以赵清河才有此一问。 酒楼老板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可是要拿?" "都去给我拿来。"赵清河又转向那马主人,"你还得派人去寻瓦罐以及药材,我说给你听,你命人去买。薄荷脑、茯神。朱砂、柏子仁、远志、酸枣仁以及灵磁石,除了薄荷脑其他拢一起煎水灌服,你这患病的马实在太多,得多准备些,先各来五斤吧。" 马主人不是本地人哪里知道医馆在哪,而且一口气买这么多药还得煎药自个哪里做得,便只能有托付给酒楼老板。 若非事出突然,他真的怀疑这赵清河是不是和这酒楼老板是一伙的,光着一会儿这老板都不知道从他这赚走了多少!可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方才那匹马什么样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深知这马是不大好了。且其他马被凉水浇头之后确实jing神不少,这赵大夫应该是有一手。 侯哥儿也很快把赵清河的出诊箱拿来,让赵清河感到欢喜的是,魏远志、周路和周大夫也过来了。这么多匹马需要急救,他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赵清河也不说其他直接吩咐,"这些马都得了黑汗风,你们赶紧去放鹘脉、三江、尾尖血。" "是。"其他大夫不敢耽搁纷纷忙活了起来,二十几匹患病的马都被放了鹘脉血约一千毫升左右,一时之间血染大地,瞧得十分瘆人。 gān马粪和瓦罐送来,赵清河将gān马粪一撮放入瓦罐,内拌薄荷脑,以火烧之,令烟入患畜鼻内,经过一系列急救,一匹匹马渐渐都jing神了起来,不再似方才神昏头低,双目直瞪,浑身肉颤,结膜也没那般红赤。就连那匹倒地抽搐的马也有了好转,出汗不若方才一般如油状一般。 赵清河终于舒了口气,一会将熬好的药灌下,应就无碍了。 马主人见到这般效果,自是知道这些马儿都得救了,一脸激动道:"赵大夫果然神医啊!" 赵清河指着那匹之前倒地的马道:"这匹马得细细照料着,汗出如浆者,可医;汗出如油、没有gān处者,难医。你这马若非救助及时,只怕已经气随汗脱而死了。现在虽是暂时救了过来,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还是会熬不过。" 那马主人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这匹马可是最值钱的,毛色黑黝亮闪。既能日行千里,又有这俊俏的外形,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若是死了,他可就亏大了。 赵清河又叮嘱道:"你这些马可不能再这般运了,这些马不可拥挤在一处,马厩需yin凉通风,平日要供充足饮水,水浸青草喂之。" 马主人顿时苦了脸,可也知道这其中要紧,若再来一次他可真是要吓死,只能再想法子了。 这时姗姗来迟的泰河府shou医挤了进来,看到还未来得及收拾,满地láng藉的一幕便是知道这些马已经救治完毕。那些马如今颇为jing神,瞧着已无大碍。 "都治好了?"那shou医诧异道。 周大夫一看便知是谁,此人乃泰河府病马监的丁大夫,医术高明,在病马监举足轻重。连忙上去作揖,"丁大夫安好,方才紧急,我们已经施救,让您白跑一趟了。" 丁大夫摆摆手,"我白跑一趟总比赶不及死了的好,这些马可是得了黑汗风?" 丁大夫一路询问那请他前去治疗的伙计,根据他的描述,丁大夫在半路上就猜测出是这些马大概是因为厩舍闷热cháo湿,栓畜过多、肥壮皮色深的马,长期受闷热,胸中热极而得了黑汗风病。 周大夫赞叹,"丁大夫果然高明,确实是黑汗风。" 心中猜测得了证实,丁大夫更是诧异,"竟是这般快就治好了?" 这么会功夫,连药都来不及熬吧?得了黑汗风病需要灌药且静养,并不是这般容易好的。 周大夫不敢邀功,向他介绍赵清河,"这都是赵大夫的功劳。" 丁大夫望向那赵清河,想起传闻,眼睛顿时一亮,"可是那剖腹取子的赵大夫?" 周大夫点头笑道:"正是。" 丁大夫连忙走到赵清河面前行礼作揖,"赵大夫,久仰久仰,赵大夫的医术果然高明,竟是这般快就救治好了黑汗风。" 赵清河正盯着那些马,见丁大夫连忙回礼,"不敢当,只是尽心而已。" 丁大夫叹道:"赵大夫果然与传言一般年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绝技,实在令人敬佩。" 赵清河颇为羞赧,他实际可没这般小,而且从小跟着外公,少说也学了十几年了,现在倒是装了一把天才少年。便是含含糊糊道:"这都是先人功劳。" "不知赵大夫是如何快救这黑汗风的?我瞧着这药也是刚熬好灌下的吧?"丁大夫望着一群人拿着药给马灌服,便是询问道,怕犯了忌讳又赶忙开口,"若是不便说也无妨,赵大夫不知,从前我也遇到过着黑汗风,有时候救助不及时,便是眼睁睁瞧那马儿汗脱死去,所以才想多问几句。" 赵清河对于医术jiāo流从不吝啬,毫不保留的将他急救的方法告诉给丁大夫,"这些只是急救之方,治疗根本还是得服药。而若是急救时一时半会找不着薄荷脑,也可以用人发代替;有条件不仅可以凉水浇头,加上深部灌肠冷敷心区效果更佳。" "妙!妙!"丁大夫听罢细细品了品,连连惊叹道,又给赵清河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赵大夫赐教。" 这世大部分的医者对待医学的态度十分诚恳,只要发现别人比自个qiáng的,不管身份、年龄的悬殊都诚心诚意的敬佩尊敬对方。赵清河原本就是喜欢显摆之人,见到这般诚恳态度更是不吝啬将自个知道的全都告知。 赵清河笑道:"既为医生自是希望能够救助更多的患畜,若是我这法子能助你救助更多的马儿,也是我的功劳。" 丁大夫赞叹,"赵大夫果然如同传言中的一般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