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哥儿气急,"真是不识好歹!" 赵清河笑了起来,现在他虽有些名气,但是外形还是让不识得的人不放心。他早已习惯,也很了解对方心思,并不觉得有何,犯不着为了这种事生气。 小厮跑进去没多久,又跑了出来,对着赵清河问道:"你真的是shou医,可以治病?" 赵清河颔首,"我乃病马监的坐诊大夫,若不会治病如何能占这个位置。" 小厮咬了咬牙,"还请小大夫跟我回去一趟,我家大官人的马看着不大好了。" 侯哥儿不乐意了,冷哼道:"方才不是说不要我们家赵哥治病吗,现在又来?" 小厮嘟囔着嘴,"这不是其他大夫都没空闲吗……" 原来竟是没法才找的赵清河,侯哥儿更恼了,"哼!你这还委屈了,爱找不找,咱们还不稀罕治!" 小厮脸都跨了,巴掌大的小脸都要掉出眼泪来,"小大夫,方才是我不识抬举,还请过去帮瞧瞧吧。这马可是我们大官人好不容易买到的,平日最是稀罕,若是不好了只怕会打我板子的。我也不是故意瞧不起您,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大夫……" 赵清河打断道:"我跟你去。" 小厮眼睛都亮了,侯哥儿撅着嘴虽是不高兴却也没再说什么,方才的刁难不过是出口气罢了,不是真的想要拒绝。赵清河带上出诊箱,带着侯哥儿与小厮一同前去。 走到地方的时候侯哥儿又不高兴了,"怎的让走后门?" 他们病马监的大夫出诊瞧病,哪个不是走的大门,这小厮竟是让走后门,也忒瞧不起他们了。 小厮着急得快哭了,"不是轻慢小大夫,实在是后门距离这马厩近些。" 这个大宅子确实很大,围墙都不见边的,这小厮应不是糊弄他们。赵清河便是道:"罢了,救马要紧。" 一进后门,就连侯哥儿也不做声了。这院子可真大!若不是有人领着能把人走迷糊了,说是后门走到马厩比较近,结果也走了许久,不知道大门走到马厩会有多久! 来到马厩,小厮指着里边道:"小大夫,你帮瞧瞧这马是怎么了,之前还是好好的,吃了点草料之后就这样了。" 马厩旁边围着好几个家丁,一听到大夫来了纷纷舒了口气,可一看到赵清河的模样都瞪圆了眼。 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对着小厮吼道:"三子,让你钟老大夫,你怎么找了个学徒过来?" 三子哭丧着脸,"丁管事,别说钟老大夫了,病马监里其他shou医都忙活去了,只剩下这小大夫闲着。" 管事眉头紧锁,"真是胡闹!你没说是我们府上有请?" "说了也没用啊,全都外出了。" 管事也不由狠狠啐了一口,"什么运气啊,若是这马不中了,我们可怎么跟大官人jiāo代。" 侯哥儿撇撇嘴,这些人真是太讨厌了,早知道不来了。 赵清河依然佯作未闻,只要没人阻止他治疗,他都不会做声。想要得到别人的信任,还需自个证明。 走近马厩赵清河闻到一股难闻气味,那马不受人制,就他进来这么一会,又是突然卧地,四足朝天,抱胸咬臆,又是突然站起撞壁冲墙,直把一群家丁吓个半死,想去禁锢却完全不得其法。 赵清河不由皱了皱眉,"这般不行,得将马保定住。" 管事虽是不信这赵清河,可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姑且相信他。管事唤来几个壮实的家丁任由赵清河差遣,赵清河指导几人将这马保定住,一边安慰那马莫用惊慌,他是来给它看病的。这马好似听懂一般,虽然依然不安生却没有方才那般bào躁。 唇舌gān燥,粘膜赤紫,舌苔gān黑,肠音弱,脉搏微快,气促喘粗,jing神紧张,典型的结症。 赵清河出马厩,朝着那管事道:"可帮我寻来茶油和一盆温水?" 管事虽是不解,却依然吩咐家丁去寻了,"可是查出何病?" "这马便秘了拉不出屎,患了结症,现在看来应该是前结。"赵清河边说着边将袖子挽起,露出一节白嫩的胳膊,这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一副弱ji仔模样,明明他跟着常廷昭练武有段时间了,可身上一点肌肉都没有,害得他每次都被常廷昭耻笑。 茶油和温水很快被拿了过来,赵清河先让侯哥儿协助一同给马灌肠,然后右手涂抹茶油,五指拢成锥形,边旋转边进入,直把一群人瞧得倒吸气。若是别人做这事还罢了,赵清河这般模样的人做起来,说不出的违和。 众人看得热闹,并没瞧见后方来了一位华衣公子。身着宝蓝色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云翔的镶边,挂着一条碧绿如意玉,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原本只是过来瞧一眼,可一看到那大夫模样的时候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忍不住向前了一步。 "大官人。"管事第一个发现这男子,赶紧上前招呼。 那男子微蹙眉,指着正伸手入马直肠不知在探什么的赵清河问道:"这人是谁?" 管事恭恭敬敬道:"是病马监的大夫,病马监其他大夫都出诊了,只有这个小大夫有空闲。" 那男子诧异,这赵清河什么时候还有了这技艺。 赵清河并未察觉有人在盯着他,他正在腹腔里寻找结粪的部位,突然眼睛一亮,可算摸到了这作乱的臭东西。赵清河用手抵住结粪移向腹壁,固定好结粪对着侯哥儿道:"用拳头朝着我指的地方敲打。" 侯哥儿还是第一次亲手捶结,一时有些激动起来,咽了咽口水在心里过了一遍这才举拳捶了上去。捶了三下,感受到结粪碎成数块这才停手,赵清河能感觉到有气体放出,朝着侯哥儿点了点头。 "我做得还行?"侯哥儿惴惴不安道。 赵清河笑着鼓励,"很好,一会再接再厉,下次试试让你找结粪。" 侯哥儿两眼冒光的点头,心里那叫个美,这马厩里臭气熏天也觉得香气宜人。赵清河又继续寻找,直到再寻不到结粪这才将手抽了出来。 用水将手洗净这才开口道:"去拿十斤淡盐水来给他灌下,我一会开个药方子吃下便无大碍了。这几日先莫要喂养,每日让他饮些淡盐水或者面汤即可,两日后再给他吃些易消食的草料。以后莫要奴役前后给他吃太多草料,注意让他饮水,就不会复发。" 管事连连应下,那马经过这么一折腾已无方才那焦躁痛苦模样,甩着尾巴悠然自得。 管事恭敬道:"小大夫虽然年纪轻,可这技艺却是不含糊。" 赵清河笑笑,"养家糊口罢了。" 赵清河开好药方子,便是收拾东西离开。眼角看到一个与这地方格格不入的华衣公子也不甚在意,想来应是这里的主人,只朝着他点了点头便不再搭理。 心里正纳闷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就被人叫住了,"赵清河。" 赵清河顿了顿,转过头来,见是那公子在叫他,不由愣了愣,还是认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