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合了闻清映的意。 客厅大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紧跟着云南的脚步,那人匆匆起身,兴奋地大声说:“哎我大外甥,我外甥这么大了!这么高!” 那是闻清映母亲闻秋唯一的小弟,这小弟生得晚,只比闻清映大了十岁,叫闻同威。 闻清映其实对这个小舅没什么印象,唯一一次记忆是他读高中的时候,闻同威做生意亏了钱找上门,母亲给了他钱,继父也给了他钱。 长大之后闻清映才知道,原来小舅一家根本是被母亲养着的,也就是那一回来要钱,云鹤想必是烦了,一次性给了笔大数目,小舅就此再没出现过。 乃至于闻秋下葬时,母家都没人来送。 此时乍一下见到闻同威,他熟悉的眉眼让闻清映想起闻秋来,那些久远的事情也猛地扑了面。 闻同威奔到近前,状似关切地拉着闻清映,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转头问云南:“南南,你哥真说不出来也听不见了啊?好好的人怎么就这样了?” 云南点头,小声说:“三年多了。小舅你别对着我哥说,他能读懂一点唇语。” 闻同威惋惜地摇摇头,闻清映只是礼貌地看着他,面上不惊也不恼。 云南拉着闻清映:“小舅,先不问了吧,我们过去休息。” 云鹤轻咳一下,打断了这场尴尬的“认亲”:“小观,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没多久上了桌子,五个人各怀心事,闻清映低头吃自己的饭,也不去管他们是不是在讲话,反正怎么也不会讲到他面前。 不用费精力。 闻同威不住问云鹤公司的事情,云鹤显然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教养让他还算耐心地听着,闻同威却仿佛感觉不到,不住叹:“姐夫真是好,什么都不愁。” “哪里,”云鹤应,“小弟说笑了,每天事情也挺多。” 闻同威“啧”道:“但是架不住流水的钱进账嘛,再怎么累也比我们这些人好,好千万倍。” 云南心善,明知云鹤不太喜欢小舅,也知道小舅言行不礼貌,但舅舅毕竟是舅舅,她只得不住找话题,试图不突兀地打断闻同威。 可惜闻同威根本理解不到她的意思,叹完公司厉害,又开始叹别墅豪华。 听到这里,云心一脸不耐烦地摔了筷子,起身说了句“吃饱了”,转身离开。 白观看了她背影一眼,见云鹤没有表示,终究没追上去。 云南夹在中间不好做人,说:“小舅,我姐姐她就是这样的,你别介意。” 闻同威笑叹:“大小姐嘛,能理解能理解。” 白观皱了眉,再去看云鹤,云鹤一脸平静,抬手给闻清映夹了菜,又跟云南说:“快吃,都凉了,别光顾着说话。” 闻清映一直像个置身事外的人,直到云鹤夹了这筷子菜,他才抬了抬头,颔首致谢。 而后闻同威终于说到了今天的“正经事”,他搓了搓手,说:“姐夫,我最近失业了……” 话还没说完,云鹤接口道:“我这边有个管理仓库的活儿,不知道你嫌不嫌弃。” 闻同威显然不满意,嘴不由得撇了撇,白观插了话:“云叔,还没跟你说生日快乐,小观敬云叔一杯。” 云鹤笑了笑。 闻同威怔了一下,不知从哪里扒拉出了一点廉耻之心:“姐夫你看,我不知道你生日,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没关系,自家人,吃饭。”云鹤淡淡地说。 饭后云鹤径直回了书房,白观也不见了,说是外面还有事情要处理。云南做主让闻同威留了下来,又询问闻清映能不能在家待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