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朝阳约好了第二天中午吃饭,再次转头,闻清映已经坐回桌边,又开始在卡片上画画。 陶令走过去坐下,双手打直了压在桌上,远远地拿着手机写:“我回家了。” 闻清映看完这话点点头,起身,顺势在他肩上以按的姿势轻轻碰了一下,示意他稍微等一等。 陶令于是坐在原处,看着闻清映从花桶里抽出一把杨梅红的花来。他笑了笑,垂下眼看着手机屏幕。 过了几分钟,闻清映捧着花递过来,陶令起身接了,颔首。 闻清映走到门口,把卷帘门顶上去,又拉开玻璃门,陶令才发现天色已近傍晚。 他知道闻清映还要在花店待一会儿,于是拿着花跟他道别。 走到街尾,陶令从花茎处捡起一张小卡片展开。上面写着: “先生,这是千日红,苋科。生命力很顽强。插水前根部平剪,如果有干枯的花朵记得摘掉。” “闻清映”三个字依然藏在右下角的花束图案里。 到了路口,陶令心里越来越难受,他说不清那种感觉,只知道自己其实不想走。 在路边站了太久,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骤然黯淡了,对面绿灯正在闪烁,斑马线上行人匆匆。 两秒过后陶令转身,朝着花店大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闻清映险些送了陶令一束相思梅,考虑到某些因素,最后换成了千日红。——真料bot 走到一半陶令慢下来,垂眼看路,暗自琢磨着自己为什么要回头,最后终于想到,接了这么多花,得请闻清映吃个饭。 由头在心里落实,刚好到了先前去过的牛肉面馆前,陶令抬头,一眼看到闻清映的背影,是朝街那头走的。 他想喊一声,一张嘴想起来闻清映听不见,抬步想跟上去,才踩出一步,一个短发女生突然从路边跑过来,蹦跳着上前,一把挽住了闻清映的手肘。 看样子是在路口等了他一会儿的。 闻清映姿态自然,像是被依赖惯了,另一只手还从身前绕过去,拍了拍女生的头。女生笑着甩甩头发。 一男一女两个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捏着花束的手收紧,陶令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回家。 白天分明是个晴天,入了夜却黑得密不透光,星子和月亮都不出没。 千日红被扔在茶几上的脸盆里,陶令洗完澡站在书房的阳台上,闲看对面楼里的光,猜测别人的家庭是什么模样。 天凉得太快,风衣穿不了几天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他摸出手机打开学校贴吧。 先前那说闻清映是渣男的贴子已经沉了下去。 学校那么大,身边人那么多,每天都有新鲜事,花店老板再渣也只是在某颗敏感的心里掀起过波澜而已。 碍不着谁的生活。 陶令一页一页地朝下翻,在第三页才翻到贴子。他也没看内容,直接拿手机号登上号,顶着那个中二到极点的id跟了一贴,言简意赅两个字—— “渣男。” 写完立马退出。 过了半分钟他心觉自己不对劲,这话也不对劲,这行为不对劲到了极点,因而回过头去想删楼,没想到竟然没有删除的权限。 去你妈的。 不耐烦地在自己的楼层里点了几下,他脑子一抽,又找补似地跟上一句:“那女生说不定是妹妹呢。” 楼主好像一直都在线,看到有人回复,说:“楼上的,你精分啊?一下这样一下那样的,你是老板的水军忘记切号了?” 隔了一会儿,有个稍微熟悉些的id说:“左手边那位,又见面了,我就说吧,最关注老板的是你。拿你自己的理论还给你,你就是对陌生人有占有欲,你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