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才那样了。 医生来检查,问了一些他的情况。 池嘉言道:“我怎么了?” 护工在一旁替他给医生解释:“池先生醒来就好像不对劲,忘记了很多事情。” “你前几天在路上摔到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医生安慰他,“出现暂时- xing -想不起事情或者少量幻觉都是正常的。” “幻觉?”他愣住。 “嗯。”医生点点头,“别担心,休息休息就好了。” 池嘉言止不住开始手脚发抖。 他看向窗外,天空亮堂堂的,城市的喧嚣传进病房,似乎一下子把他拉回了现实。 何康成来的时候池嘉言正坐在床上画画。 床头柜上已经叠放了厚厚的一沓,全都是画的同一个人,也不知道画了多久了。 那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长袍,面容俊美无俦,神色却冷如千年寒冰。 有的画上,这个男人手持惨白色的面具;有的画上,这个男人身骑一匹巨大的墨狼;有的画上,这个男人吞噬凶猛的魔鬼。 “你这都是画的谁?”何康成拿起一张纸。 虽然只是一副画而已,那画中男人的冰冷凤眸却让他止不住的心里发毛,差点双腿一软给跪了。 池嘉言道:“陵霄。” “谁?”何康成没听过这个名字。 “死神。”池嘉言见他露出那种“你疯了”的表情,补充道,“你见过的。那次你们家房子拆迁你要跳楼,是他救了你。” 何康成放下画。 这下他是真的觉得池嘉言疯了。 “我什么时候就要跳楼了?”何康成说,“我家房子拆迁都是高中毕业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就和你一起在论坛上接活是你的搭档了,我还跳楼?这家医院到底行不行啊,你就摔了一跤怎么给甩出妄想症了?” 池嘉言顿住了手中笔。 过了很久,他才嘴硬道:“我才没得妄想症。要不然你回我家去,我家往二层走的墙上有一张照片,上面有他的照片。” 何康成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嘉嘉,你家清水小区那个破房子,哪里来的二层?” “清水小区?”池嘉言闭着眼睛摇摇头,“不,我家在西区,是一座小庭院。清水小区我早卖了。” 何康成这下真的没办法放着不管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到了下午,他带来了一个人。 “秋秋姐。”何康成道,“你给嘉嘉说说,他家到底是在小庭院还是清水小区?” 池嘉言听到这声音往门口看去,刹那间睁大了眼睛。 竟、竟然然是于小秋? 于小秋看上去和过去变化挺大,烫了一头卷发,高跟鞋,超短裙,手挽某大牌包包,一举一动皆是少妇味。 她不由分说的走过来,一把摸上池嘉言的额头:“没烧啊。” “……秋秋姐?”池嘉言傻了。 “还记得我啊,那就是没疯啊。”于小秋说,“臭小子,每次都赶老娘走,这下玩儿大了吧。要不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换个医院看看?” “也行。”何康成说,“我看得给他弄个专家看看……” 两人说了一阵才反应过来主角没反应了。 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只见池嘉言站在窗口,傻傻的看着天。 不可能的,不可能都是幻觉。 他记得自己当初醒来也是在医院里,因为器官衰竭,插着管子住在加护病房。 他记得他哭着要找陵霄,被爱神死死的抱住轻声安慰。 他记得鹿呈继任的那天终于去买了一双鞋,成年的鹿呈也化成了一头巨大的墨狼作为坐骑。 他还记得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闪亮的小瓶子,那是陵霄的记忆,曾经瓶子里装着另外一样东西,比起那个,他觉得这个记忆才是他的幸福。 现在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那里却空无一物。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经过半个月的转院治疗,池嘉言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事情。 一切都和何康成以及于小秋说的一模一样。 他叫池嘉言。今年二十七岁。 他是个言灵,靠论坛接单为生。 他家住清水小区,孤家寡人,前几天一个人出去过生日,喝完酒不慎在路上摔了一跤,仅此而已。 那梦里的一切都仅仅是个梦而已。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了。 有一天路过一家纹身店,池嘉言想起了梦里的一场谈话。 陵霄。 那个人的名字代表直上云霄,是云的意思。 他走了进去,像是做个纪念一般,也给自己纹了一个云朵图腾的纹身。 因为纹身有点疼,回家的时候就直接打了车,师傅为了绕近路选择了走春楠市西区。 “嘉嘉。”何康成打电话来,“那个游乐场老板,就是那个林总又打电话来了!新开的那家弄得他很恼火,让我们接单子,你做不做?”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是一座小小的破旧庭院。 “你说什么?”池嘉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游乐场!”何康成不耐烦,“价格很高!错过了就没有了!” 池嘉言挂断了电话,大喊:“师傅停车!停车!!” 出租车司机不明所以,却被迎面扔来一张百元大钞,那乘客等不及找零便冲了下去。 路上擦肩而过的车辆按响了尖利的喇叭声,池嘉言不要命的冲向马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