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二十年前,由于他们的疏忽,那一次的婚宴可是毁得彻彻底底,这次自然是要严防死守,力图做到连一只虫子别想钻进去。 陆秧秧想来想去,的确很难从宾客和侍从这边找到空子混进去,方为止选的这条路反而还真的是最容易的。 方为止:“院中、待选众人,均、均可以有一名随……随侍。最终,可进,婚宴。” 陆秧秧又懂了。 “你想让张百里跟着你?” 见方为止颔首,她皱了皱眉,“你若能进婚宴,他便也能随你进去……可只有你们两个人……” “不是还有你们吗?” 张百里听到事关画皮,也变得特别认真,刚才已经连看带听地跟着动了半天的脑子。因此,在众人还在琢磨怎么做更加稳妥的时候,他已经想出了一个惊天的好主意! “就让谷主和薛盈也去参加遴选!一个做随侍、一个做新娘,这样婚宴那天我们就有四个人在里面了!” 方为止:“也许,可行。虽说已经、花车游街,但遴选并、并未停,各家依旧、可以送人。” “方为止。” 薛盈将几人看完的纸张全折起来。 “你没有见过你们隔壁院子的那些少女吧。” 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要是你见过,你就不会说出可行了。那其中有一人长着一张冠绝天下的脸,有她在,新娘的位置谁都抢不上。” 这事方为止的确不清楚:“你去,也不行?” 薛盈将纸慢慢撕开。 “毫无胜算。” 陆秧秧:“杀掉就好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从她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就连方为止都将目光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想要弄明白这句话是否还有别的意思。 但这句话并没有别的内涵。 字面意思。 非常直白。 陆秧秧咬牙切齿:“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他杀掉!” 就在刚刚,她的心又不对劲了。 知道了晏鹭词就在附近,她虽然不再受相思痛苦,但却突然疯狂地想要去见他。 要不是她稳住心神将突如其来的冲动压下,她现在已经飞奔了过去,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的人头亲自送到了晏鹭词手下! 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陆秧秧也不等了。 她松开红绳就挥手出门,决心跟晏鹭词一决死战! 而储香苑的另一处,晏鹭词垂下了他晃着铃铛的手腕。 他身上还是那身被花叶翎羽装饰着的盛大的衣袍,乌黑的头发却换了玉钗松松地束着,额头那片红色花绘有些晕开了,边缘模模糊糊的,他也没兴致管,整个人歪歪坐在院中的小池塘旁,膝上平放着一把花纹繁杂的陈年古阮,衣袍尾铺散开来,如同一朵盛开在河岸的妖艳的红莲。 此时,他已不再刻意掩饰,少年的轮廓感又浮现了出来,根根分明的睫毛耷着,眼神郁郁沉沉看着池中被他捏住的黑色小鱼,只要再稍微用一丝力气,那条鱼就会被他捏得血肉喷溅。 “贱人!” 就在这时,远远地,有人握着鞭子怒气冲冲奔向着这里。 那是个颧骨高耸的刻薄少女,在她的身后还追着一个头发已经跑得散落得侍女。 “小姐!” 晏鹭词的院子门外,侍女终于追了上来。 “管事吩咐过不准进这间院子,这院子里有……” “住嘴!” 刻薄少女手臂一挥,鞭梢狠狠地抽在了侍女的胳膊上! “凭什么只有这个贱人可以独自住这么大的一片院子,而我非要和你一个下人挤一间!我今日就是要去教训她一顿,谁说都没用!” 说巧不巧,赶过来杀人的陆秧秧正好见到了这一幕。 她的脚步顿时停了停,目送着那个刻薄少女冲向了晏鹭词的院子。 同样目送着刻薄少女进去的,还有那个捂着伤口的侍女。 “好啊。”受伤的侍女用怨恨的语气低声喃喃:“那你就去死吧!” 陆秧秧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悄悄地到了高处,想要看清楚院子中的情况。 此时,刻薄少女已经踹开门进了院子。 “就是你啊,一个没有灵力的废物,也敢妄想爬到我的头上。” 她握紧鞭子,聚集灵力,向前数步,手臂举起,“看我不一鞭把你的脸抽……” 声音,就这么停住了。 在鞭子挥出的前一个瞬间,院子中忽然闪过一片刺眼的红光。下一秒,红光消失,已经变成一堆堆肉块的刻薄少女鲜血喷涌,四溅在了院中。 有几滴血落到了池塘的水里。 “脏死了。” 晏鹭词看着池中的血滴,眉眼间的不慡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