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 “还愣在那做什么,快过来。” 陆秧秧看过去,喊她的是一个从头到脚都掩在斗篷中的男人,连面目都无法看清。 他被其他拿着植物的人拥在中间,显得很有地位又很神秘。 陆秧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花,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 等陆秧秧过去,斗篷男人清点了一遍人数,随后道:“约定的时间已到,还差两个人,不等了。” 听了他的话,一个拿着根狗尾巴草的矮胖男人面露犹豫。 他低声问向斗篷男人:“我们可是给你jiāo了不少定金,你真有把握将我们带进魔教?” 斗篷男人语气不变:“这里不方便谈,我们先走一走。” 这一走,就走到了县城的边界。 再往里,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了。 而在这县城和森林分界的地方,有一块碑高高得伫着,上面七个大字铿锵有力: “只要不进就没事”! 陆秧秧每次路过这里都要把这几个字好好欣赏一遍。 这是她阿娘的亲笔,特别通俗易懂,县城里的百姓看了以后都纷纷表示绝不会进。所以县城和山谷多少年来才如此相安无事,邻居做得稳稳当当。 被斗篷男人带到了这里、眼看他就要领着大家越过石碑,一个穿着坎肩、手持láng牙棒的汉子不gān了。 他拦住斗篷男人:“我们就这样进去?” “自然不是。” 斗篷男人从他的斗篷中伸出手,拿出了一个瓶子,从中倒出了一把huáng色的粉末,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座森林之所以凶险,是因为里面豢养了数窝妖异的蛇群。这是出自藏药岛的驱蛇散,虽无法将蛇群杀死,却可令它们主动退开。” 见众人眼中还有怀疑,他也不解释,自己向林中走去。 没多久,他停了下来。 静静等了片刻,数条鲜艳的花蛇窸窸窣窣地从草木间游了出来。 “蛇!” 一个背着弓箭的年长女人惊呼。 不仅是她,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眼见斗篷男人就要被蛇群包围,大家忍不住替他捏了把汗。 忽然,那些蛇bī近到了一定的距离,像是闻到了什么,又开始齐齐后退,很快就回到丛中、不见了踪影。 斗篷男人走了回来。 “诸位在玄门中也并非泛泛之辈。我既敢收诸位的定金,自然有我的依仗。我曾与同伴成功地穿过了这片森林,如今也有自信将诸位带过这片森林。但有两点,我必须事先说明,如是有谁不同意,那就请你离开,我会马上将定金退还。” 不等大家有所回应,他继续发出了他毫无情绪的冷淡声音。 “第一,我只负责将诸位带到魔教的门前,不会冒险踏进魔教一步。第二,在这期间,如果有人不按我说的去做,出了差池,我也绝不会出手去救。” 他说得这样无情,反倒让人觉得可信。 再加上亲眼见过那蛇群退去的一幕,拿láng牙棒的汉子主动站了出来,让他在衣物上撒了huáng粉。 有一便有二,拿弓箭的女人也点了头。 不久后,就轮到了陆秧秧。 她护住小白花,让他往她的后背和袖子上撒了一些。 等他走向下一个人,她低头凑到huáng粉上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出来。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她在这里过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这林子里还有养来攻击人的蛇群。 野生的大蟒倒是有那么几条,但它们都懒得很,就算你无意中踩到了它们的尾巴,它们最多也就是抽你一下。 当然,你要是故意就不松开脚,那你很快就会掉进它们的肚子里了。 …… 最终,无人离开,所有人都在斗篷男人的领路下深入了林中。 这一路依旧不时会有花蛇蹿出,但每当它们靠近众人时便会迅速游走。众人见状,逐渐放下了心。 陆秧秧更好奇了。 她落在后面,丢树枝扎死了一条。 仔细看看,这蛇翠青细长,根本就不是他们西南林子里的品种。 这时,背弓箭的女人发现了她的落后。 她有意等了等她,随后奇怪问道:“你还拿着花做什么?不嫌累赘吗?” 其他人的植物在斗篷男人宣布不再等人后就丢掉了,只有陆秧秧手中还拿着花。 陆秧秧学着斗篷男人的语气,神秘地淡淡道:“这是我的法宝。” 女人听了,果然不再探究,但也离陆秧秧和那盆花更远了些。 …… 虽然不再怕蛇,但这里毕竟是魔教的森林,众人行进得十分小心,走走停停,观察四周,因此刚刚走了一半的路,天就黑了。 斗篷男人于是抬手,让大家停下,坐到一起,靠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