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给人治病, 秦云一旁开始分析。 “凌水宫真实目的应该是皇后他们,现在借着讨要叛徒的名义,不断挑战那帮江湖人士, 看一路上一个个低迷的样子, 恐怕战况不佳, 按这情况, 那帮人很快就撑不住, 然后开始想自己丧失颜面的原因, 就是为了帮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 秦言顿了下,道:“他这样子,没个十天半个月,没法动武。”而她们需要萧战混淆视听。 秦云一手拄着下巴,玩着桌上的杯子:“但再这么输下去, 他们很快会倒戈, 逼萧家那对母女交出人来,到时,他们的身份说出来,外面那帮人会死, 不说出来皇后他们会死。” “那就别输, 振奋下士气。”秦言一根银针抽出, 看着上面的微黑的颜色。 “不过能上的应该都上了吧?现在上哪找人?”秦云皱着两道眉,床边的人毫不犹豫道:“邹上去顶会。” “不行,上次他一不在,你就出事。”秦云立马摇头。 秦言轻叹着:“七碗在, 他顶着,你总不能让他这个凌水宫出来的,去对付自家人。” 这不厚道。 “我不够。” 身后一道声音忽然冒出,秦云捂着自个差点吓停的心脏,幽幽转头:“咱们下次出来,能出点声音吗?” 邹:“……” 秦言眉头微皱:“你打不过?” 某人一听,好奇了,在这种危及关头,她略有不厚道的兴奋了下,她还记得上次有人差点砍死她的小仇。 邹忽略那压抑兴奋的眼神,道:“凌水宫目前零九一人,挑了目前溯水山庄近半数人。目前,还有宫主顾晋,一直没出手,那顾晋,曾经挡过我几刀,实力应该不弱。” 秦言看向秦云,人脑袋垂了垂,开始情伤。 秦言:“秦云,去找方翎,让他出手。” 秦云猛的从情伤中出来,抬头:“你确定?那个怎么看都是烟花柳巷中的人才。” “那家伙,一直扮猪吃老虎。” 秦云懂了,立马打算出门,秦言顿了顿,又道:“阿云,我这走不开,你顺便查一下,皇后身上的毒,以及一直存在溯水山庄轻微的毒,是谁下的。” “你怀疑……” 秦言点了点头:“一开始应该是皇后下的为了我们快点去找她,但皇后病倒后,那毒还在,这可能就是嫁祸给皇后了。” 秦言所谓的怀疑,恐怕已经确定了,而其中最有问题的就是邱敏,那个青衣手把手教出来的人。 不过,秦云先找了趟方翎,那个此时此刻大概在花丛傲游的人。 她出门,又拐向方翎的院子,本来想问问他院子的人,他现在在哪片花丛里。 结果……人就在小花园晒太阳? “公子居然没有去青楼?” 方翎闻声看了眼人,仰天长叹了下,指了指自个:“闻到了吗?” 秦云退了两步,礼貌性的没有捂鼻子,然后点了点头。 方翎接着望着远处的花花草草:“你们庄主,把我忘了……” 秦云想上前拍一拍人的肩膀,刚往前走了一步,鼻尖萦绕的东西,让她果断的又退了一步,那味道,貌似会一天比一天浓的。 “你知道吗?”方翎心酸道。 “知道什么?” “上次我带王安临去青楼……”记忆开始飘渺着回去当日的惨状。 “嗯?” “他被迎进去了,然后我被含蓄的关门外了……”方翎生无可恋的继续看着尽在咫尺的小美景。 秦云轻咳了下,秦言很少对人动手,所以,大概真忘给他解了…… “那个,现在有机会让她想起你。” 方翎头转了转,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回去了,用他的侧影告诉着她,他不想理她们。 秦云摸了摸鼻子:“那个……自个溯水山庄总该护一下吧?他们快不行了。” 方翎又转了个身,留了个背面给她。 秦云:“秦言说,你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你要不证明下?你应该很厉害才对!” 方翎闷声道:“激将法没用,何况,明明我才是主子……” 无限怨念流出。 秦云好像懂了,道:“那事成后,让你使唤下秦言。” 方翎坐起身来望着她:“她像是使得动的?” 秦云点了点头:“她重信,我这边把她卖了,咱们再签个字据,我好歹也是二庄主,我的字,还是有用的,她再不愿意,也会履行的。” 方翎起身:“好,成交!” 秦云:“……” 对不起,秦言…… 方翎转身回屋,磨墨写字据,写到一半,道:“你们不会让我单挑他们整个凌水宫吧?” 秦云摇了摇头:“主要是顾晋跟零九两个,你一个邹一个,至于其它杂兵,交给那帮江湖人士。” “邹?那个跟她屁股后面的?” “嗯。”秦言道,又想了想,补着,“你们打的时候,尽量把人打伤,还是那种需要修养的,能拖多久是多久。” 她们准备的东西,有点复杂。 “以防万一,到时候在剑上抹点东西。” 方翎看向她,秦云掂量了下那眼神,想必是名门正派的傲骨出来晃荡了,她补道:“放心,只是让伤口不容易好的东西,不是什么毒啊迷.药什么的。” “东西我会做好,明天早上去找秦言那拿。” “那个,我想的不是那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 “你不怕凌水宫的来找你麻烦。” 秦云摇了摇头:“不怕,他们不会来找我的。” “那么肯定?” 秦云:“嗯。” “对了,你们庄上的药房借用下。” 秦云说服了方翎,转而去找了青衣,那家伙自从她罚了邱敏后,就没再踏出屋子半步,敲了敲门,人好像没在,她退了两步,直接一脚踹开,门开了,右腿也麻了。 等人回来,那是不可能的,免得人将证据给藏了,现在进入,一目了然,桌前散着的细小粉末,秦云捏了捏,嗅了嗅,最后一尝。 是解药。 青衣刚给溯水山庄的水解了毒,一回来,自己的大门在风中摇摇欲坠,他大步迈入,秦云正坐在桌边,等他。 那架势,是要处置人。 “你没有证据。”青衣脸色微白道。 秦云一手敲着桌:“你确定要护她?我先来你这,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青衣。” 门口站着的人,垂头,死死的咬着唇。 秦云起身:“要么,你来执行,要么,等我查出证据,亲自执行。” 青衣靠在门上:“她只是想替她枉死的母妃报仇。” 母妃? 秦云愣了下,所以,原来是深宫中人,她道:“看在至今没人死的份上,我只给她忘尘。” “不能饶了她这一回吗?” “青衣,当初是她救的你,你一直护着她,什么都教她,我们也从不干涉,但,她要报仇是她的事,她不该用医庄的身份去害人,你应该知道,如果有人死了,她要吃的就是天罚,日日夜夜受冤鬼缠绕。” 青衣苦笑了下,忘尘有区别吗? 这世界上,死有时候不是最痛苦的事,他人异样的眼光有时候比死还痛苦。“忘尘”,只不过,中者忘记一切,不会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每日不明不白的承受庄内人不善的对待,鄙视的眼神,但在午夜梦回时想起一切,第二天醒来,又会全部忘掉,只留下个感觉,终其一生,去寻找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给她吃。”青衣道。 秦云看了人一眼,就走了,窝进溯水山庄的药房整整一晚上,直到第二日正午,她打了个哈欠,抱起药去找秦言,道:“就做了两天的量,如果不够,药方我写下来了。” 秦言点了点头,没多想,她守了一晚上,观察了一晚上,刚刚还给人接了经脉,现在累了,点完头,就趴下了。 秦云给她找了件衣服披着,然后又出门,敲了敲青衣的屋子。 青衣眼下乌青的看着她。 秦云递上一小瓶子:“我回来前,希望她已经吃了。” 青衣颤了下。 秦云安排完所有事,走出溯水山庄的门,回望了一眼,上了条上船,凭着记忆找到凌水宫的分处。 然后,敲了敲门,下一刻,数把剑齐齐搁在脖子上,凉凉的。 她咽了咽口水,道:“那个……找顾晋。” “宫主不在。” “没事,我等他。” 现在这时候,应该在溯水山庄闹事,秦云发现自己还是怂,不敢直接去找人,而是直接堵人家门口。 脖子上的剑,一把没收,秦云拿手碰了碰,指尖立马流血,眼泪飙出:“我被你们宫主抛弃了,你们还要杀人灭口?” 几个人抖了抖,剑“嗖”的一下,全收了,隐回暗中去。 秦云坐在台阶上,给自己包了下手指,凄惨的抱着一旁的石狮,睡着了。 直到夜幕降临,一席黑衣走到她面前,银色流水纹灯火下闪了下,秦云抬头,揉了揉眼,又伸着手,抓着那衣角,打着哈欠道:“我是来给你们出气的。” 方翎问她,不怕凌水宫的来找她,她当然不怕,因为她自己已经送上门了,好歹她干了件对不起他的事,总得在人发火的时候,充当下发泄对象,她连基本的伤药都带好了,以免顾晋下手太重,给她留下疤痕。 顾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