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安常不说话,只看着他。 谢净生摸了鼻尖,坐在地上问道:“这是怎么了。” 贺安常又收回目光,翻了个身背对他,“无事。” 谢净生已经察觉他今日确实不大对劲,自然不会被无事两字打发了。屁股小心翼翼的蹭上了床沿,微倾身,道:“聊聊?” 贺安常侧脸冷然,他道:“枕头还给我。” 谢净生老老实实的双手给大爷捧上,就差再帮他给枕上。 “我大爷。”谢净生含了笑,“你这被谁欺负了,不高兴成这样。”没人理他,他也不在意,“我听说人憋久了易成内伤,我大爷年纪轻轻,什么事能开不了口啊?还是怎么了,你的小寡妇跟人跑了?” 那枕头照脸就砸过来,谢净生抓了个正着,抱在怀里深深嗅了嗅,对贺安常挑眉无耻道:“投怀送抱啊,这味我很喜欢。”贺安常用眼盯着他,他就又怂了,俯过身去,低声十分温柔道:“如许如许,跟我讲话。” “叫魂。”贺安常回瞟他一眼。 谢净生又念了几遍,见他大爷神色稍霁,“我这是叫你。” 贺安常陡然坐起身,对他道:“你上来。” 谢净生一愣,“哈?” “上来。”贺安常清冷的脸微抬,眼中也冷。 谢净生脱了靴,谨慎的往他边上贴了贴,嘴里道:“你这是新整----”冰凉的手措不及防的环上他肩头,这雪白的人一个猛子扑过来,将他扑压在床上。因为动作生涩又笨重,险些让两个人滚下床去。谢净生眼疾手快的接了人抬了腿挡在床沿,面上却还又愣又傻。 “贺安常。”谢净生倏地抬起扶在他腰上的手,不碰他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这话还没说话,自己先咬牙滚动了喉结,哑声勉强道:“你做什么。” 贺安常跨坐在他腰腹上,他从这个角度仰看过去,发觉他大爷更加该死的清冷撩人。 “你想做什么。”贺安常抽了枕头闷头砸他脑门上,“别动!” 谢净生一声闷哼,抬手擒住他腰,沙笑了几声,又痛苦又隐忍道:“你倒是先别动!” 贺安常居高临下的问他,“秦王怎么死的。” 谢净生闭眼压下手掌里触摸到的紧致,道:“老、我怎么知道!” 贺安常冷声:“睁开眼说。” 谢净生睁开眼,几分凶狠的盯着他,“老子----呸,我怎么知道!”见贺安常目光肃然,反而腹间一热,抬身将人猛然反压在床沿,道:“问话有你这么问的么?”白皙的脖颈就在眼底,谢净生被闪了眼,忍了忍,覆身凶猛地在他脖颈边轻啄一下,又飞快的松开手退到一边,手忙脚乱的穿靴,嘴里念道:“你敢用这个法子问别人你就死定了!贺安常!贺如许!老子真是要愁死了,啊!”他咬牙切齿的扯着靴子,“我真是恨死你了!” 却听身后一声笑,谢净生话一滞,霎地回头。那肤白清冷没心没肺胡乱撩人的贺如许就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笑的脸颊微红,眉眼荡漾。谢净生胸口无疑重击,他捂着胸口用力拽着自己的理智,心道。 果然是老子的心头好,笑的太好看了。 第34章 风雪 笑声渐止,贺安常目光落在谢净生的脊背上。他道:“我头次见人做完唐突事这么说话的,谢大人,操守在否?” 谢净生正疑心自己会不会流鼻血,摸着鼻尖侧头瞟他,嘴里道:“在胯下好好端着呢。” 贺安常被他这张嘴真是惊到麻木,只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也奇怪了。”谢净生穿好靴,将一双长腿伸展出去,身后靠,依旧是侧头问他:“贺大人平日里最谨言慎行,怎么一遇着我,就风流撩人了?”这侧望来的眼邪气横生,见他不回话,就自个接道:“你不要小看了自己。” 贺安常正想到别处去,一听这话下意识道:“什么?” 谢净生伸指在他睫毛上轻拨而过,起身道:“夸你好看。今日就是来瞧瞧人,现下没什么事,我得回去了。”说着从怀里掏了个瓷瓶抛给他,环视他屋子,道:“夜里再供些暖炉罢。” 贺安常接了瓶,在手中转着,膝上隐约的痛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偏抿了唇线,冷然抬首,“谁准你走了。” 谢净生抱胸,笑道:“主子爷吉祥,小的不还没走吗。有事使唤?” 贺安常默了半响,将瓷瓶抬起来,端着冷色,一言不发。谢净生怔,松开手,蹲下在榻边,扒着床沿目光从他手上再到他脸上,颇为惊愕道:“你要我来?” 贺安常看向谢净生,“你来不来?” 谢净生眉微挑,将他手中的瓷瓶拿了,道:“不来让你找别人吗?腿伸过来。” 靴子被褪掉,明明是有力的手,却在顺着小腿往上是拿捏舒服,并不疼。撩起袍挽起裤,一直到膝头。 贺安常盯着谢净生人高马大蹲在自己脚下的身形,皱眉道:“你这人,你抖什么。” 谢净生正扶着他另一条腿上的裤,手下一晃,抬头道:“老子兴奋你懂不懂。”又将裤腿推上去,道:“干正事呢,痒了也别踢我。” “出息。” “就这么大点出息。”谢净生捏了捏他膝侧,“疼吗?” 贺安常道:“废话。”谢净生给他揉着这一片,手掌在白皙的肤上搓出红色,让他觉得有些烫。 “怕是要留寒了。”谢净生说话时正色的眉目很周正锐气,只这时还含了柔,锐气也消了一大半。他对贺安常道:“明日出门再加一层,这腿以后都冻不得,得好好养。”搓药酒的手掌一紧,又凶贺安常,“大冬天你穿这一层,改日讲给你家老太太听,叫她好一顿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