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曌阁

圆月如盘,月上柳梢,护城河畔你总会遇见这样一群女子,她们穿着并不华贵,可你却总能从她们那里换取你想要的消息。她们便是凤曌阁中人。她,本是敌国公主,流落在外,竟带着这些不懂武功的世家贵女成立了中原最大的情报组织。当她终于发现,自己不过是几方势力博弈的...

第十四章斩情根(3)
    暗一与郭川柏转过头去,却看到言梓谦站在门口鼓着掌。他戴了一半的面具,脸上露出森冷的笑意,却显得愈发诡异了几分。他走到暗一面前,高傲的看向暗一,如同上位者践踏蝼蚁一般。他走到暗一跟前,上下打量着暗一,语气轻蔑道:“若非家仆禀报我却不知你们在背后竟是这般模样。我的好世伯,我的好暗卫,竟背地里勾结到了一处!”

    他向前一步,目光逼向暗一。这些年来,暗一始终视言梓谦为主,如今即便得知了这些秘辛,见到他眼神凌厉的看向自己,心头也不由一紧。暗一微低下头,不敢直面言梓谦。言梓谦却步步紧逼,直接伸手揪住暗一的衣襟,“你爹从前不过是我王家的奴才罢了,便是脱了奴籍,也改不掉他从前为奴之事。不过区区奴隶,为主而死也算是他的荣耀了!”

    暗一猛然抬起头,眼里迸发出仇恨,他看向言梓谦,却发现言梓谦脸上满是不屑,仿佛方才谈及的真的不过是谦诚山庄一个随意让人轻贱的奴隶罢了。言梓谦继续道:“你为何这般看我?我说的可时错了?若没了我王家,他不过是草原上一个牧民罢了,天生天养,便是冬日苦寒冻死也不为过。我王家赏了他饭吃,他救主而死,是主子给他的荣耀,死了,便是死了!”

    暗一再也忍受不住言梓谦话语里的嘲讽、鄙夷、轻视,他身形鬼魅的挣脱言梓谦的桎梏,脚尖勾起那地上的长剑,他看向言梓谦,双眼通红,好似在压抑着内心的苦痛。

    周围的仆役、丫鬟悉数散尽,无一人敢出现在小院之中。可就在暗一剑尖指向言梓谦的一刹那,言梓谦身边的暗卫悉数从暗处跃出,纷纷手持兵刃指向暗一。

    暗一没有丝毫畏惧,他看向言梓谦,根本不理会旁人,“庄主……”可这一声“庄主”出口,暗一却苦笑了一声,他收敛起脸上的挣扎,继续道:“你我一同长大,一同习武,一同为这山庄基业打拼,一同将这谦诚山庄从籍籍无名变成如今的富可敌国。我知这份产业本乃我母亲一手创下……”

    言梓谦却轻笑道:“怎么?如今,你是想让我将山庄悉数交出?”

    “我只要月宁!”言梓谦话音未落,暗一便冲口而出,他双眼通红,好似恳求般砍向言梓谦,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这些年来他受了无数关于暗卫的训练,他是言梓谦手

    中的利刃,他是言梓谦的棋子,可又何曾有手握利刃杀害自己,手中之棋反将自己一军之事?纵然他知晓王家对不起他的父母,对不起他,可骨子里那些潜移默化的条条框框,却依**束着他不能拔尖直接刺入言梓谦的脖颈。

    言梓谦好似知晓暗一的想法,他脸上露出几分蛊惑之意,他压低声音,自己朝着暗一走去,“你不敢杀我。”

    陈府。

    陈帛展扶着月宁跨过火盆。

    “天生一对地一双,如胶似漆恩爱长,新妇进门——”

    宾客愈发热闹了起来。月宁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嘴角却只能勾起一抹苦笑。

    陈帛展扶着月宁走得极慢,她想回过头去,想看一看暗一来了没有,可那媒婆见她脖子微动,忙在身边低声道:“姑娘可莫要回头,这新妇回头可是不吉利的!”

    月宁淡淡一笑,吉利如何,不吉利又如何?

    她如今不过是一商贾义妹罢了,便是陈帛展这商贾出身的二品将军,迎娶她之时竟也不入谦诚山庄大门。若不是如今陈帛展风头正劲,旁人在背后又会如何说他无理,又会有多少人说月宁商贾义妹高攀了这桩婚事!

    那喜婆继续高声道:“珠联璧合燕双翼,花开富贵五世昌,拜堂——”

    月宁昂起头来,她苦笑一声,暗一,终究还是没有来。

    “你不敢杀我。”言梓谦向前一步,他冷笑着一步步逼近暗一,暗一向后退了两步,他的手中依旧握着那把软剑。软剑搭在暗一的脖颈之上,可他的手却在不停的轻颤。“你这一手软剑乃是我祖父亲传,学的便是我王家武功。你是从暗卫营出来的,又怎会不知我是你的主子!”

    暗一脸上挂起几分挣扎,而言梓谦语气反倒愈发冷厉:“你吃我王家用我王家,如今你倒想来讨问我,你父母因何而死?当初若不是我祖父替你父亲娶亲,你父亲又如何与那府上言家的唯一的女儿成亲?你父亲本就是我王家的家生子,即便先帝替他除了奴籍,他一日为奴便终生为奴,你身为暗卫,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暗一握住软剑的手愈发用力,言梓谦极为平静,他淡淡道:“若是你杀了我,你便是这暗卫之中最唾弃之人,弑主之罪,你可担得?”他忽然咧嘴一笑,这笑容让暗一觉得无比恶心,暗一终究忍不住,他高举起手中软剑

    ,狠狠朝着言梓谦挥去。

    可那剑尖却不过在他的脸上划了几下,言梓谦脸上的面具落下,露出言梓谦那一张狰狞的脸。言梓谦伸出手指,抹了一把脸上的伤口,他看向指腹上的血迹,笑容愈发诡谲。“你以为你真能杀了我?若无这谦诚山庄作为依傍,你当真以为陛下会识得你是何人?你不过是我言家的一条狗,是陛下的一条狗,你又何曾见过狗咬主人的道理!”

    言梓谦双指夹住那软剑,他慢慢将那软剑推开,他笑道:“罢了吧。往后你依旧是谦诚山庄的暗卫,斯人已逝,从前那些过往又有几人知晓?断是旁人知晓又如何,你以为他们会信以为真?谦诚山庄这十年能发展至此,你可曾出力过半分?如今谦诚山庄上下,皆认我一人为主,你,又是谁?”

    暗一发疯了一般,他怒声大喊,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便听那言梓谦淡淡道:“如今月宁已有了好的前程,你还不肯罢手么?”

    “一拜天地结良缘,夫妻和顺情义长——”

    月宁麻木的朝着天地一拜,她的双手愈发冰冷。

    “二拜高堂琴瑟合,神仙眷侣浴爱河——”

    月宁又是一拜,她心中空落落的难受,早已忘了旁的,她的眼前好似又闪过那一日被陈帛展推入河中的场面,这是她持续了十年的噩梦!

    “夫妻三拜代代昌,鸳鸯交颈子孙满堂——”

    她终究还是嫁了。

    她的期盼,她的欢喜,她的等待,终于在这一次次的叩拜中落空。

    她,到底还是嫁给了那个曾经险些害死她的人。

    他冷声道:“从此,你我再无半分情义,我父为救你祖父而死,我母族基业被你霸占,今日我便带宁儿离开遥京再也不会回来,你我恩断义绝!”

    说罢,他收起那腰间软剑,疯了似的朝着陈府的方向跑去。

    言梓谦厉声道:“你们还不快追,难道让他带了月宁离开不成,若是月宁离开,便是犯了欺君大罪,莫说是我,便是你们也活不了!”

    府中侍卫、暗卫闻言,匆匆朝着暗一的方向追了出去。

    郭川柏淡淡看向言梓谦,忽然说道:“月宁,不会回来。”

    言梓谦好似未曾听到郭川柏所言,他微微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可郭川柏摆摆手,直接朝着药房的方向走去,不再多说一个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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