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沉淀,让宁砚的性子越发的随和温润起来。两年前,宁砚虚岁二十时行了冠礼,冠礼时的字用的正是章严维给了赐的“清墨”二字。 三年间,他没有选择一直在家准备第二次会试,而是再次到了睢阳镇的这家私塾教学。 私塾里的童子们也都很喜欢他这个夫子,因为他不会像其他夫子那样用戒尺抽他们板子,还会给他们讲一些从来没听过的故事。 等送走最后一名童子后,宁砚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撑着伞的青衣女子,笑着挥了挥手。 陆秋歌缓缓朝宁砚走来,无奈的说到:“早上出门还提醒你带伞,结果你还是没带。” 宁砚笑了笑。“忘记了。” “走吧,回家。”陆秋歌轻和说到。 宁砚快去从屋檐下冲进油纸伞下,然后从陆秋歌手中接过伞撑着。陆秋歌抬手将宁砚额头上的几滴雨珠擦去。 宁砚握住陆秋歌的手,牵着一同离开私塾。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 “我要先去找一下李员外家,我快要进京赶考了,私塾这边得让他提前找好接替我的人。” “好。” “还有我上次从丰满楼带回去的那只乳鸽你和娘都喜欢吃,我们一会儿去买一份回去。我们先去酒楼,然后你在那里等我,我去见完李员外后就来找你。” “嗯。”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下三年就过去了……” ** 两人刚到家门口,拴在犬舍里的细犬立刻就跑了出去,围着宁砚转圈儿,鼻子一直往宁砚手里用油纸包着的那只乳鸽上凑。 宁砚把乳鸽拿高,然后用腿将细犬推开。“乖乖的回去一会儿有骨头吃,再缠着我骨头都没得吃。” 细犬吐着舌头又跑了过来,宁砚伸脚就想踢,陆秋歌拉住他,而后她弯下腰签住细犬脖子上的绳子将它拉回了犬舍。宁砚连忙跟着,给陆秋歌遮雨。 看着重新进了狗舍的细犬,宁砚嘀咕道:“这大黄看家不行,对吃的倒是灵敏的不行。” 陆秋歌说到:“我觉得大黄很厉害啊,去年帮咱们家防了两个毛贼呢。” 宁砚撇了撇嘴。“有吗?我不记得了。” 陆秋歌失笑的摇了摇头。 走进家门,刚绕过影壁看到堂屋里的人时,宁砚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陆秋歌浅笑的双唇也抿了起来。 他娘怎么把这两个人放进来了! 堂屋里坐着向白淑兰献殷勤的妇人看到宁砚,眼睛一亮,拉着旁边四处瞅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笑的眯起了眼睛。 “砚哥儿,女儿,你们回来了。” 她身边的男子也喊道:“姐,姐夫。” 宁砚像是没听到似的,带着陆秋歌走进堂屋,将纸伞靠在门旁,走向白淑兰。“娘,你上次说丰满楼的乳鸽好吃,秋歌特意让我带回来了一只给你吃呢。” 虽然白淑兰和陆秋歌相处的很和谐,但见识过太多婆媳关系问题的宁砚总是有那么一点担心,所以总会隔三差五的去促进一下两人间的关系,都快成习惯了,话张口就来。 对宁砚的这份好意陆秋歌刚开始时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能坦然的接受了。对宁砚这份心细如发的关爱,陆秋歌每次享受时心里都是一片温脉。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呢? 白淑兰接过东西,嗔怪的对宁砚说到:“你啊,怎么总是在小事上忘记,还劳的秋歌专程跑一趟给你送伞。” 陆秋歌也不帮宁砚说话,就好整以暇的看着。 宁砚二话不说,朝着陆秋歌就躬身作揖。“劳烦娘子了,为夫在这里给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