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官员,皇帝陛下颁布一道圣旨,其内容曰:礼部尚书张文轩之子,品德有失,行为不检,朕当日赐婚之时未查清其品德,草率赐下婚约。林家千金品性纯良,不可因朕之过,错失一生幸福,故而,朕撤销了林张两家婚约。 大抵上如此,此圣旨一下,满堂议论纷纷。张文轩一张白嫩的肥脸青白交错,面如死灰,完了,这下全完了,我筹谋算已久的事,就在今日一无所有了! 张文轩浑身仿佛失去力气,一股股阴寒的气息在身体里流窜,小腿直打哆嗦,若不是在大殿中,恐怕他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这让我怎么甘心啊!林家富可敌国的财富近在咫尺,只要大婚一过,我张文轩就会成为大禹最富有的人,现在什么都没了。所有算计,所有筹谋,所有美梦,尽在今日全部化为泡沫,烟消云散。 “张文轩,你可有不服!”金光灿灿的龙椅之上,一身皇袍加身的秦寒羽,尊贵至极,气势威凛让人心生敬畏。 张文轩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忙说道:“臣服,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有罪。”秦寒羽玩味的重复这两个字,突然厉声道:“你当然有罪!” 张文轩还沉浸在痛失所有的悲哀中,忽然听到皇上质问,茫然地抬头,一股令人胆寒的皇者之气磅礴浩然,秦寒羽双目精光四溢,令张文轩丧胆。 “臣、臣……”张文轩茫然了,这回他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让皇上震怒。 求助的眼神向众人看去,张文轩奢求能有人帮自己求求情,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莫名恐慌,皇上似乎不止是为赐婚之事生气,而是为了别的什么。可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虽然他有借女儿在人前耀武扬威,嚣张跋扈,可大罪还真没犯过啊! 张文轩的求助注定是白求了,往日他为人眼高于顶,自命不凡得罪的人不少,再有看不惯他的人很多,谁吃饱了没事做为他求情,没瞧见皇上生气了,谁会傻傻地往枪口上撞! 文武百官里不乏消息灵通之人,昨日午时丽妃被圈禁锦绣宫,他们下午就得到消息了。丽妃失了宠,这张文轩还能有什么可得意的,幸灾乐祸的人比比皆是,可见往日被张文轩到底有多招人恨。 张文轩失魂落魄地伏在地上,他自知得罪人太多,这会是不会有人帮自个求情的。 “皇上,臣有罪,请皇上看在丽妃娘娘怀有龙嗣的份上,饶过臣这一次吧!臣一定好好严加管教小儿,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不出家门半步!”张文轩这会只能将丽妃提出来,希望皇上能看在丽妃的面子上放过自己。 可张文轩不知道,他那宝贝的丽妃娘娘早被皇上给圈禁了。 “丽妃,呵呵,果然是张家一门血脉啊!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朕贤良淑德的丽妃恃宠而骄,竟然胆敢欺骗朕,已经被朕圈禁了。若不是看在未出世皇儿的份上,冷宫将是她最后的归宿!你现在还要我看在他的份上饶过你吗?”秦寒羽甚至觉得好笑,张家一门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文轩奸猾贪婪,丽妃精于算计,心肠狠毒, 那张仕伦欺街霸市,不知糟蹋多少女子。 这样坏事做尽的一家人,真真是让人觉得可恨之极! “丽妃被圈禁了?”张文轩怔然,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慌张地抬头问道:“皇上,丽妃怀有身孕,乃大禹之幸,何来罪责啊,为什么要圈禁她!皇上!” 秦寒羽本笑盈盈的表情当即沉了下来,朝堂之上,一个小小臣子竟然敢质问一国之君,好大的胆子。 “怎么,你是在质问朕吗?”秦寒羽眼睛微眯,一抹杀机一闪而逝。 张文轩惶恐,话音一落,他才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吓得冷汗直冒,“臣、臣不敢,臣失言,请皇上恕罪!” “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甚明白,若是朕说出来,张文轩张大人,你是在逼朕赐死丽妃吗?”大手猛然拍在龙椅上,一声沉闷的声音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宫殿内。 秦寒羽是乃大禹皇帝,一生尊贵至极,骄傲如他,怎么能受得了一名小小妃子的欺骗,简直是将自己当傻子戏弄。若不是碰巧在外游玩时见到林岚儿,那岂不是真如了她的意愿,将林岚儿嫁给张仕伦那样草包混账东西,想到这里,秦寒羽就恨得牙痒痒。 “皇上息怒!”见皇帝陛下动了真怒,满朝文武百官纷纷跪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能让以仁治国的皇上动那么火气,肯定是丽妃做了什么事,触怒了皇上。皇帝陛下往日虽然威严,但性情还算温和,有时在朝堂上还能与大臣们有说有笑的,今日这般震怒实属罕见。 秦寒羽缓和情绪,才恢复淡然心态,高声说道:“众爱卿平身,是朕失态了。” 众位大臣都是审时度势的能人,瞧皇上情绪沉静下来,这才纷纷起身,安静地站在一旁。能当大臣的都是人精,除了几名莽汉将军,大多知道今天这事还不算完,皇上先前那句你当然有罪,显然还有别的事要问罪张文轩。 朝堂正中,只有一人不敢起身,正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文轩,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什么主意都没了。他最大的靠山就是丽妃,如今丽妃失了宠,他什么凭仗都没了,万念俱灰。 “张文轩,别的事暂且不谈,今日,朕只问你一件事,你给朕说的明白了,否则,你张家满门尽诛!”一股子杀意自皇帝陛下身上蔓延开来,大臣们人心惶惶,忐忑不安,皇上今天可是动了杀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您、您请问。”张文轩被一句满门尽诛着实吓得肝胆欲裂,一颗心剧烈跳动,汗如雨下。 “朕问你,十年前你举报说萧阳萧将军贪赃枉法,勾结邻国买**家机密要事,更是贪污了西昭过进贡的十颗夜明珠,可有此事!”小姑姑一家惨死的事一直被他压抑在内心深处,可自从得知萧牧是小姑姑遗腹子之后,他深藏的愧疚之情日益加深。 虽然萧牧算是自己的情敌,可萧家一门确实死得冤屈,父皇年迈,他当年刚当上太子,屡次劝谏老皇帝明察,可无奈他不听劝谏,一意孤行灭了萧家满门。行刑那天,他也偷偷跑去刑场,当时的惨烈他至今忘却不了,血染法场,尸身遍地,那猩红的血液和充满不甘、恐惧、愤怒的头颅 ,让他做了一年的噩梦,才慢慢淡忘。 张文轩愣住了,心里一阵发虚,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问十年前的萧家之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皇上为何会突然提及此事? “回、回禀皇上,确有此事。”张文轩一脑门子的虚汗,自己这么多年来做的坏事不少,可惟独这件事让他无法忘怀。为了推卸当年失窃珍宝的责任,就把所有罪责往萧将军身上,深怕皇上不信,还添油加醋说些莫须有的罪名,并做了很多伪证。 万幸先皇年老昏庸,也没查证就信了自己的话,将萧家满门诛杀,借此他还升了官,博得美名。刚开始几年时,他还觉得惶恐心有不安,后来女儿进了宫成了宠妃,他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可如今皇上忽然提起,难道皇上知道了什么? 生怕皇上问罪,张文轩连忙将老皇帝抬出来,说道:“禀皇上,当年先皇已查清此事,故而才治萧家满门抄斩。那萧阳身为大禹将军,勾结邻国意图不轨在先,又监守自盗夜明珠在后,罪不可恕,死有余辜,请皇上明鉴!” 秦寒羽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文轩,说道:“那朕就奇怪了,当年好像去萧家抄家的是你吧!朕问你,你所说的夜明珠呢?萧将军收刮的民脂民膏呢?为何朕从未看到过?难道这些东西你都未上缴国库,而是进了张大人的腰包?” “老臣不敢!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老臣万万不敢那皇上!”张文轩哭丧着脸,这会真真是哑巴之黄莲,有苦说不出。当年只顾着诬陷萧家,哪可能真有什么夜明珠,金银财宝,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萧将军为人勤俭正值,怎么可能真会做这些事情。可这些如何能对皇上说,那岂不是说自己才是造成萧家灭门的罪魁祸首,欺瞒皇上,诬陷同僚,若真如此其罪当诛的是自己才对。 “老臣冤枉啊皇上,当年虽是老臣去抄家,可在萧家并没有搜到贡品和民脂民膏,想来……想来是都被萧阳那逆贼给……给转移了,另寻藏处了吧!”张文轩这会说的话,连自己都无法相信,更何况其他人。他只觉得心口揪痛,身上的朝服早已汗湿,肥胖的身子直哆嗦。 张文轩的话,大殿上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顿时大臣们交头耳语,议论纷纷。大臣只觉此事蹊跷,前头不对马嘴,这没了性命,还要什么财宝夜明珠,还给藏到别处,傻子也听出这事来的诡异。 前面还说他万恶不赦,可抄家时却未搜到任何赃物,这罪名怎能不让人生疑。尤其是当年曾为萧阳求情的老臣们,各个怒视张文轩,他们曾与萧将军共事,清楚他的品行为人,奈何老皇帝顽固不化不听劝谏,执意杀了萧阳并灭其满门。 萧将军死的不明不白,一家子老小更是冤屈。当年那些所谓证据,全是由张文轩一人提供,而且那些与西昭国通敌**的书信写的含糊不清,甚至印章之类的更是粗造甚至有些错漏。可就这些明眼人一看就知有问题的信件,真真切切的杀了萧家近百人口,老皇帝的昏庸差点让大臣们齐齐寒了心。好在没一两年,皇帝就驾崩了,新皇继位处事公断,治国严谨,乃又一代明君,否者大禹春秋鼎盛岂不是毁在先皇手中。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