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情劫

虞温良与顾嘉雪因为一次误会相遇,这样的初见对她来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劫难,可是他却浑然不知。跌跌撞撞,两人终于向命运低头,虞温良握着她的手,心想:这才是我要的未来。他把自己的人生交到了她的手上,可是他却浑然不知,未来不在彼此手上,他的未来不属于她,或...

第三十四章
    第二天一大早,虞温良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虽然是在梦里,但是他依旧辨认地出,这声响不是由他的手机发出来的。果不其然,那一阵吵闹声没过一会儿便被人摁掉了,手机的主人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套了一件外衣,躲到阳台上接电话。

    他不知道顾嘉雪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又会是谁,能叫她这样躲着自己接通电话。

    因为隔得远,他躲在被子里听不清女孩的声音,只模糊地辨别出几句,什么 “你以为我现在还和‘他’有联系吗”“你到底找我想干什么?”“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顾嘉雪接完电话又倒回了床上,只是这一刻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天还没亮透彻,虞温良半眯着眼,不知道这会儿该不该“醒过来”。

    吃过早饭的俩人各怀心事的上班去了。顾嘉雪搭乘虞温良的顺风车去往‘大安’。

    一路上,虞温良克制着自己不要问出口心中的疑惑,而到最后,却是她先开了口。

    “下班后我不先回家了。”车子停在红绿灯前,顾嘉雪拿出口红补了补妆,又转过头看了眼男人,“你下班后来接我吧?我还有事,你送我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故作镇定,点了点头,道,“行。”

    她既然不准备说,那他也不问。

    自嘉雪踏进办公室起,她便感到一阵奇怪,整个公司上下,大家做起事来,仿佛都懈怠了不少。

    问了万事通发生了什么事,又被她小小地鄙视了一下。

    “你啊,自己老板出差了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说着不忘用手指戳戳她的脑袋,“哎……也不知道她这一趟出国要过多久才回来,我们全办公室的人刚才可都在欢呼呢,说至少这周咱们是不用加班了,哈哈……”

    她花了半天的劲儿才反应过来,打断她:“等一下,什么出国?社长她出国了?”

    万事通瞥了她一眼,“是啊,你这个社助是怎么当的?社长出国一周,这种事你不知道?”

    某人无辜地摇了摇头,“她是去哪儿呢?”

    “听说是去欧洲,至于是去英国美国还是哪儿的,那我就不知道了。”说着又窃喜道,“哎,既然她没让你陪同,这么说来,这一周,也算是给你放假了?”

    对于安蕊出国的事,嘉雪的确不知道。作为社助,社长的时间安排都是由她定的,可是这刚一回来,她才知道,原来安蕊上周已经出国了。

    她不知道安蕊去国外干什么,不过这的确不关她的事,只是现在,连社长都不在了,她这个社助还每天来上班,空占着位置干什么呢!

    这么一想,顾嘉雪也觉得松懈了许多。老板都不在了,她更是没了工作的动力,更何况,她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勤劳的人。

    下班时间到了,大堆人冲锋陷阵似的匆匆地下班往家里赶,嘉雪走到公司门口,看到了之前约定好的人把车停在了离公司不远的街道旁。

    女孩上了车,报出一家酒店的名字,一旁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讲一句话。

    “好了,就在这儿停吧。”她是不想让别人见到虞温良和自己在一起,故意让他把车子停在另一个拐角处。

    男人脚踩刹车,没一会儿车子就停了。

    好一会儿,车内的安静才引起她的注意,顾嘉雪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诶?”

    男人想了一天,他告诫自己一定要相信她,可是当现在,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去见另一个男人的时候,虞温良又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慷慨这么善解人意?去他X的谦和从容吧,老子我明明已经快疯了,为什么要装作若无其事?

    “嘉雪,你这是要去见谁呢?”

    女孩补好妆,收好化妆袋,对着她笑了笑,“你要再问,离怨夫可就只差一步咯。”说着拍了拍他的脸颊,道:“回去吧,放心,天黑之前我一定回家,你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虞温良一见她撒娇就没了主心骨,只晓得点头附和,“哦……好吧。”

    顾嘉雪下了车,又和车内的人打过招呼,转身便踏着步子走进盛源酒店。

    男人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待人走得没了影,这才打开车门走下来。

    进了酒店大堂,瞥眼一看,那一桌位于角落的男女,其中一人不正是顾嘉雪么。

    而那个站在她对

    面的男人,身形修长,明目清明,他仔细观察了半晌,一头浓密的黑发下,长了一双极其轻佻的眼睛,眉骨略高,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不难看出,这人的修养极好,坐下时还不忘向身前的人欠身。

    虞温良轻手轻脚地走到屏风后的餐桌旁坐下,又点一杯清茶算是给自己解解渴。

    刚一坐稳,身后的人便开始谈论开来,最先开口的是她。

    “你今天找我来,就是为这事?”

    男子沉吟片刻,而后道:“现在我只能来问你,嘉落她不愿意见我,而以前的朋友对我瞒得更是紧……”

    他还没说完,女孩先打断了,“周秉烛,你猜猜看,如果她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会是个什么表情?”

    即使没有面对面,虞温良也猜得出,男人的脸色一定不好看,顾嘉雪太不给他面子了!

    “……周秉烛,你既然这么有能耐能找到我,那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问她?还有,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

    落拓青年愣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站起身准备离开,“我还赶时间呢,周医师应该也不空闲吧?咱下回有时间再聊。”

    在她还未转身之前,男子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你等等!”意识到自己行为鲁莽,又放开了些,“我……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谈?我求你,现在除了你……我没有办法从别人口中得知……”

    最后女孩还是坐下了。

    虞温良拿过桌前的那杯清茶,只饮了一口便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出了酒店。

    晚上,顾嘉雪到家时,满满一桌的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做好。

    她放下包往厨房走去,那个围着围裙的男人正用心地检查着锅炉煤气,一见到她,连忙道:“诶……快出去,这里油烟味重,饭就快好了,洗个手准备吃晚饭咯。”

    她不仅没有走,更是上前抱住了他的身子,男人一挣扎,她抱得更紧。

    “怎么了?”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关掉煤气灶,转身抱住了她,“怎么突然……”

    “温良,我想了想,有些事想告诉你。”

    他摸了摸女孩儿的脸,一手的泪,连忙扳过她的身子,“好好好,你说,别哭啊。”

    俩人坐在饭桌前,她第一次这么好兴致地和他谈起了自己的过去。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大雨,衬得屋内的人的声音更显悲凉。

    “我九岁的时候,爸爸告诉我,我有个姐姐,叫顾嘉落。后来,我的妈妈把这个顾嘉落带回了家,我见着了,可开心了,因为这是我之前人生里从来不敢奢望的事。从小,爸爸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我,一个女孩子,没有玩伴,只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看着爸爸上完班回来,坐在书房里头,有的时候是改试卷,有的时候却是抽大烟……

    自从姐姐回来之后,我们家的日子过得更加好了。虽然我小,但是我不笨,我看得出来,爸爸很喜欢这个姐姐,比喜欢我还要喜欢。有一回,妈妈给我和姐姐每人买了一个玩具,可是姐姐却偏偏要和我抢,她两个都要,一个都不准备留给我。我哭我闹,可是爸爸却根本不理会我,帮着姐姐欺负我,说是叫我让着姐姐,要待她好,疼爱她。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姐姐,她是我的克星。对,就是克星!“

    “……”

    “十四岁那年,我正读小学,有一天上课,老师跑到班级来,说是我们家出事了。我回家一看,原来是我妈妈,她……自杀了……”女孩说着,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明明是这么难过的语气,她却不掉一滴眼泪,“从此以后,全班的人……不,是全校的人,都知道我没了妈妈。以前,姐姐欺负我的时候,妈妈看不过去,还会帮忙说上两句,姐姐很怕妈妈,只要她一说话,姐姐就躲在爸爸身后。可是……妈妈走了以后,她不但不伤心,而且更加变本加厉地欺负我……她……她……”

    男人坐在她身侧,抚了抚她的肩膀,轻声道:“别伤心了,如果不想说,咱今天就不说了,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不!我就要说!”女孩倔强道:“后来,我爸爸为了不让我们遭受别人的闲言碎语,带着我和姐姐离开了家乡,重新找了一所学校,当了一个名不副实的人民教师。小的时

    候我不懂,也不敢问爸爸,妈妈为什么就不要我们了。我只知道,每当我和姐姐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爸爸都会伤心难过好几天。后来……后来……”她哽咽了一下,“十八岁了,我没考上市里的好的大学,可是那个时候姐姐都快要大学毕业了。爸爸本来是准备让我俩在一起的,读同一所大学,在同一所城市,两姐妹也算是有个照应。我高考失利,留在家里帮忙,接的也都是一些手工活,混口饭吃,一边帮家里贴补家用,一边也算是为爸爸筹钱。那个时候他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可是……他为了我们姐妹俩,舍不得花钱,舍不得买药,病就一直这么拖着。

    我好几次打电话给在外地的姐姐,让她有时间回家看看爸爸,而她呢?那个女人,她拿着家里人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非但没有认真学习,居然还和两个男人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她的男朋友,我见过,算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也就在我姐大学毕业那年,她的男朋友抛弃了她,说是要和他分手,一刀两断!她跑回了家,哭着和爸爸讲过去的事。那个时候我还奇怪来着,男人走了就走了,你这么伤心作甚?后来八方打听才得到消息,我的这个好姐姐,居然怀着别人的种,准备回家偷偷生下肚子里的东西!“

    “我爸劝了她好久,她就是不肯打掉孩子,她一点也不顾虑他的病情,我都已经和她说过了,爸的身子不能再气了,而她……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触怒父亲。有一天我回了家,在家门口见到一个男人,自称是我姐的同学,说是来看看她。

    我把人带回了病房,爸见到了,还以为他是我姐的相好,义正言辞地批了他一顿。那个男人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听我父亲骂他。姐回来以后,一见到人,这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只是同学而已,根本不是那个负心汉!再后来……再后来……”

    “再后来怎么样了?”

    “再后来,那个男人说是要娶我姐,那个男人当着我爸的面提出来,当场就被我爸拒绝了。谁不知道他想什么呢,我爸自以为教出一个不要脸的女儿,又怎么会让她再丢人!不过事情的发展偏离了轨道,顾嘉落很有本事,她劝服了我爸,而那个做梦都想着当我姐夫的男人,又出面帮忙,帮我爸治病。

    他们一面讨好父亲,一面又不忘张罗着结婚的事儿。可惜啊,老天有眼,顾嘉落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还是没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的,都五个月大了,走在大街上都能出事!哈哈……真是报应啊!”

    虞温良不解,一手挽着她的臂膀,一手托着下巴,“既然她是你姐姐,为什么她出了事,你这么开心?”

    “她是我姐姐?”女孩自问自答:“她才不是!三年以后,爸又住院,这一回,医生都说了,可能没这么容易挺过去。那个女人,非但没有考虑到爸的病情,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要嫁给方浅!她,她可真是被钱迷昏了头!”

    光是猜,男人也知道,这个“方浅”,一定就是她口中的“做梦都想着当她姐夫的人”。

    “……我爸快死那天,她居然还有心情举办婚礼!我真想不到,她挽着另外一个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而自己的老父亲,却躺在病床上,久治不愈,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爸的后事料理的还算顺利,方浅不愧是个好丈夫,做了一个女婿该做的事。我还记得,那天……我抱着爸的骨灰走进灵堂的时候,身边那一群,我的叔叔婶婶,他们这才告诉我……说……说顾嘉落根本不是我的姐姐!”

    “……”

    “……她是我妈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外面惹下的祸种,那会儿我妈年轻,想着先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独自抚养,而这之后她又嫁给了我爸,等到我长大了,她才开口道出当年的无奈!说到底,我爸花了一辈子心血疼爱的人,居然是个和他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的人!而顾嘉落,她……她就这么害死了我爸!”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这个女人,化成了灰……化成了灰我也记得,她的恶行,哈哈……现在,现在可真是报应来了!真是报应啊……”

    男人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心里不禁怅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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