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得客气,人已经很识趣地起身,可惜没成功,脱力地又落了回去,不由露出尴尬的笑。 简青桐眼底透着兴味,才想要理解地摇头,又被唐远征大步过来,一把按住头顶。 “别乱动,有伤,自己上点心,别做大幅度动作。” 简青桐呆头鹅般傻傻看他。 离得近了,能闻见他嘴里带着薄荷香的牙膏味,还挺好闻。 有点想吃薄荷糕了。 “哦。” 她吐个音节,眼神古怪地在他脸上乱瞄,似乎想要探寻什么蛛丝马迹。 唐远征突然不想看懂她的眼神。 这丫头啥意思,怀疑他跟人不清不楚?没她这样气人的! 男人咬咬后槽牙,眼神带着警告: “她从上铺掉下来,我只是扶一把。”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摔下来见死不救吧? 简青桐有趣地瞧他咬牙切齿解释澄清,捧场地又哦一声表示了解,眼神里却透着“你说是就是吧”的不以为然。 唐远征于是更恼了,恨不得立马罚她五公里。 “傻站着gān啥,过来吃饭。” 男人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语气有些重。 简青桐心里喊着他急了他急了,识趣地乖乖跟上,没有继续大着胆子捋虎须。 其实她还有个问题想问来着,就是假如这姐姐也以跟唐远征刚才接触过分亲密为由,也要求他负责,他会怎么做。 这跟原主一家设计赖上他那出也差不多嘛。 而且以他这种见义勇为乐于助人的品格,日后类似的事情肯定不会少。他都能处理好吗,会不会给她添麻烦? 这种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活生生在眼前上演,真的有一种现场吃瓜的参与感。多好的写作素材啊! 穿进小说里写小说,沙鹅套娃? 简青桐被自己的脑dòng逗乐,看戏兴致更浓。 女人见俩人过来,忙往外挪挪坐远些,让开茶桌边的位置,方便人家用餐。 “不好意思啊,我再坐一会儿。刚才真的谢谢了,不然这两米多的高度摔下来,少说也得是个脑震dàng。” 女人心有余悸解释,瞥见简青桐脑后纱布,立马察觉自己话说得不妥当。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吓一跳,说话不过脑子。” 简青桐越过她坐到里头靠窗的位置,瞄一眼面色冷峻的唐远征,小声说句没事。 女人似乎也察觉他们之间气氛不对,过意不去地qiáng撑着gān笑解释: “我有点不适应坐这个车。特意买了软卧票,没想到这车跟别的车不一样,竟然有上中下三个铺,上铺又高又窄,坐着都直不起腰,我磕了好几次头,晚上都没敢睡实,好容易熬到天亮。” 女人说着就抱怨上了,视线下意识去瞅对面chuáng铺,恰好跟两眼放光的眼镜男看个对眼。 眼镜男误会人家给他撒娇抛媚眼呢,又一撩头发,自以为帅气地科普: “你真细心,这都被你发现了。一般火车软卧确实只有上下两个铺,比咱这个宽敞,也没这么高。 这不是坐火车的人多么,jiāo通部门运输压力大,就默许下头偷偷试点,加了个中铺,票价也低一点,还是很划算的,也是地方铁路创收的手段嘛。” 眼镜男滔滔不绝解释,最后冲人油腻地挤挤眼: “当然,这chuáng铺多了,空间自然就挤了,总体来说还是瑕不掩瑜嘛,哈哈。同志你还是换到我这边下铺来吧,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千万别跟我客气。” 女人被腻味得坐不住,连礼貌的gān笑都挤不出,冷下脸来谢绝,语气硬邦邦的,与之前的柔弱和软判若两人。 眼镜男被当众驳了面子也不恼,还黏糊糊地朝人家脸上瞧。 不过他也没继续凑上来惹人厌,又凑过去跟同事俩人头碰头吃花生米说八卦。 简青桐耳朵好使,听清他们在聊这女人生气起来更好看,面泛桃花冷若冰霜的,更吸引人了。 简青桐好奇地也转头去瞧。美人嘛,谁不爱看。 “吃饭。” 脑袋顶上又被压上五指山,手里还被塞了个铁勺,洗得锃亮的长方形铝制饭盒打开,露出里头熬得出油的小米粥,喷香诱人。 简青桐悻悻鼓腮,低头舀起一勺粥细细chuī着。 粥打回来有一会儿了,温突突的正好入口。 但她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抗议,不要总是对她命令这命令那的,她是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人,请尊重她! 这种隐晦的抗争方式效果同样是微不足道的,除了她自己,竟然没有第二个人发觉。 唐远征心里有气,也不想摸她狗头了,冷着脸收回手,又打开塑料袋露出里头一个白胖的花卷和煮jī蛋,推到她手边。 然后又起身从行李架上拿过包,掏出从简家带来的玉米面煎饼和腌萝卜条,就着水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