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江的神情沉了下去。 他沉沉看着祁殊,扣在对方腰间的手紧绷得青筋bào起,模样瞧着叫人不寒而栗。 祁殊抖得更厉害了。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客官,您的茶来啦!” 方才领路那个伙计端着茶壶走了进来,正巧撞见?这一幕,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那……那个,茶……茶我给您放这儿?了。”伙计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撞破这种场面也只是悻悻一笑,目不斜视地把茶壶放在小案上,“小的就不打扰了,您二位继续,继续。” 祁殊:“……” 顾寒江:“……” 那伙计说完就想退出去,一转身,却见?方才还在坐榻上与另一位搂搂抱抱的玄衣男子,忽然出现在他身后。 “你——”一声惊呼还没开口,顾寒江抬手在他眉心一点。 点点灵力微光自眉心没入,伙计脸上的神情变得茫然。接着,他好像慢慢清醒过来,挠了挠头:“咦……我怎么在这里?” “你来送茶。”顾寒江侧身让开一道,平静道,“茶已送到,下去吧。” 伙计恍然大悟,他应了声“是”,快步离开雅间。 经过这番打岔,祁殊也终于清醒过来。他还坐在原地,衣物在方才被折腾得微微凌乱,衣襟都?散开了些?,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白皙细腻的皮肤。 “师尊……” 顾寒江身上那股令人可怖的戾气好像也跟着消失了,他闭了闭眼,走到祁殊身边。 替他拢了拢衣襟。 “抱歉。”顾寒江低声道,“我本意并非如此。” “不是的!”祁殊抓住顾寒江的衣袖,呼吸还有点急促,急切道,“我愿意的,师尊,我真的没有不愿意,师尊你别误会,我方才只是……我只是……” 他说不出来。 在祁殊心里,师尊方才那样的行为?无非是因体质作?祟。 他在莫柒给他的书中读到过,炉鼎体质很难抑制自身的欲望,除非得到纾解,否则越到后期,那份欲望便会越qiáng烈。 师尊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如此。 可他又做了什?么? 他竟然在这种时候把师尊推开了。 他的师尊这一生都?因为?体质受尽了苦头,甚至已经到了天人五衰的地步,好不容易,师尊终于不再坚持,而是愿意顺从自己的欲望,接受他的帮助。 他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怂了。 祁殊,你是真的不行。 祁殊心里又急又气,他想伸手去拉师尊,却被后者轻飘飘躲开了。顾寒江替他拉好衣服,便转身回到另一侧的坐榻前,正襟端坐。 祁殊:“师尊,我——” “专心看吧。”顾寒江淡声道。 他话音刚落,戏台上金锣一敲,开演了。 那天那场戏祁殊最终什?么也没看进去,整场心不在焉,连装都?装不下去。 几次想和?师尊解释,但都?被后者岔开话题。 祁殊有心想解释清楚,但又怕自己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反倒伤了师尊的自尊心。无奈,只能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自从见?了那缕白发之后,在修真界纵横一世的凌霄仙尊,在祁殊眼里跟个瓷娃娃没两样,捧着怕摔,含着怕化。 祁殊没再提起,顾寒江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接下来几日,顾寒江依旧与祁殊见?面,二人就像这世间一对寻常的恋人一般,将陵阳城中以及附近郊外都?游玩了个遍。 只是顾寒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来了陵阳城,因此祁殊每日必须等到给岳家那小少?爷教?完课,才能偷偷溜出府与顾寒江见?面。 硬生生把正大光明的jiāo往,弄出一股子偷情感?。 不过祁殊偶尔觉得,他和?师尊这还不如偷情,至少?人家偷情都?是要上chuáng的。 自从那天祁殊莫名其妙把师尊拒绝之后,师尊待他虽然还是很温柔,要亲就亲,要抱就抱,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哪怕祁殊主动吻上去,吻得两人呼吸急促,甚至有一次他感?觉到师尊都?已经起了反应。 可顾寒江依旧能面不改色推开他,再面不改色地整理衣物。 这自制力就离谱。 “你很紧张,阿殊。”面对祁殊的质问,顾寒江只是温柔道,“你不必为?此勉qiáng。” 问这话时,已是夜幕将近。 二人刚结束一日的凡间体验,顾寒江送祁殊回知?府的府邸,却在离别前被祁殊拉进岳府旁边的小巷子里,不由分说吻上去。 一吻完毕,祁殊便用那双含着水雾的眼睛望着自家师尊,吞吞吐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就得到了如上的回答。 “我没有——”祁殊又急又气。